李观棋:“我觉得它说的对。缺了一角才造就了它,世间哪有完美。一把好剑身经百战也会有豁口,甚至断裂,那是它之荣耀。若它想补,我之所为是善,若它不想补,我之所为是恶。它是我的剑,我听它的。”
片雪剑都听进去了,对华镜道:“奇怪的剑,奇怪的人。”
华镜反倒莞尔,看向李观棋,“世间能接受它的人不多,你既肯接受便好好待它。”
李观棋颌首。倏地因她几句联想到别的,不禁痴痴凝望着她。
华镜诧异看来,“怎么了?”
李观棋立刻转过脸,懊恼地直嚼腮帮子。
华镜对他的态度变了,可他们之间的窗户纸还没捅破。心里的疑问没得到答复,李观棋终究坐立不安。
然他如何说得出口,此正是紧要关头,华镜谋划多时的大计、前世未竞的愿望就在眼前,他怎么好用情情爱爱打扰她。
华镜清清楚楚看见李观棋的下颌线紧绷,看得出他很纠结。
她淡淡垂眸,沉默不语。
一路向北,气温明显变低。路上植被亦自郁郁葱葱,逐渐发黄枯槁,乃至大雪封地。天也一片白茫茫,地也一片白茫茫,仿佛一副永不解冻的画。
华镜并没急着追赶风一愚,他横竖已经到了北境,还没进沧溟洞府。华镜并不打算在洞府里杀他,她要在风一愚四下寻遍无踪影,最绝望之时再出现。
华镜下了飞剑,一步步踩着雪,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停下来。
她蹲下身,开始用手挖雪。
李观棋也不问,和她一起挖,不知道挖了多深,终于看见几块冻成冰的木头。
原来这厚厚大雪下是一间小屋,不知道被埋了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