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性随和,极少被激怒。眼下是真被这个不知进退的邹平气坏了,恨不得给他一拳。
或许他也有点入戏了,真将自己当成顶天立地的丈夫。
可他不能动手。
李观棋承认他想帮李汉,不论小玉与邹平是否有私情,他断不会让李汉回来时面临一个破损的家。
他在乎华镜,华镜所求是他所求。任何会阻碍华镜杀风一愚分神的事他都不会做。
李观棋一开始便读懂华镜的态度,她拎得很清,黍米界是假的,眼下身份也是假的。
所以她能毫不犹豫地提出替换小糊涂,不去理会邹平的“情意”。
可他不行。对着另一个人的脸,李观棋时常代入华镜。当他推开院门,看见她坐在紫藤花架下笨拙地刺绣,便不由自主萌生出足以摧毁道心的念头。
她当这是一场戏,可他已然入戏。
李观棋要赶走邹平,他知道华镜不会表态,她不是小玉,她也拒绝入戏。
没关系,他知道这是梦,他会醒,但此刻请允许他僭越。他是假丈夫,也是真棋子。
“相公。”
小玉的嗓音黏糯,不像华镜那冷冷清清的音色。
她说完便生别扭,倒非不适,更像唇齿相扣时的赧然。
李观棋的耳朵红了,手臂紧绷。
华镜手掌贴住他的腰,轻轻推开他,看向邹平:“邹大夫,你应该走了。”
邹平怔了怔,眉头紧皱,“你……你要护着他?一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