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安转过身,看向决明子,“你可曾听过‘入世’?”
决明子没有插话,他在反复思考季景安说的话。
他几乎没有感情,他仅剩的少得可怜的感情都留给了回南,那把一直陪伴着他的本命灵剑。至于他自己,他极端自私,对无关的事毫不关心,他只在乎自己应该在乎的。不过,这种东西并不能算是感情。
那不是感情,那是一种类似于执念或者特性的东西。
而他的执念太厚重了,多得他每时每刻都要压抑,都要克制。
决明子,生而如此。
现在,那种失控感和焦躁感,的确让他无所适从。当他想像以前压抑执念那般,来压抑情绪时,灾难发生了。
季景安如此准确的推断,有些出乎决明子的意料。
见决明子没有说话,季景安便知自己说得没错。极快的,眼里划过一丝心疼,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入世者,尝遍喜怒哀乐,历经人生百味。我会助你入世,待你历尽千帆后,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驻足观之,而不入内。这样和看戏没什么差别,我会教你如何适应其中。”说着,季景安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你擅长扮演,我便为你定制戏本,教你融入戏中滋味。”
“你可有偏好的戏文?”季景安摸摸下巴,一片兴味盎然的模样。
偏好,决明子自然是没有的。若是正常人,听完季景安的这番描述之后,都会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决明子却是平常普通地扔下“随你”二字。
大约也是知道这个结果,季景安便也不再言语,许是在构思所谓的戏文剧本。
晚风吹拂,夕阳的最后一点轮廓也没入远山层林中,无边绵延的黑色树林变得广阔起来。天边几排寒鸦飞过,陡然增添了几抹萧瑟凄清。
原本这里陷入沉默,却突然听得背负双手看向远山的季景安说:“我所爱的,并非乖巧听话,亦不是幻想和控制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