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若是还有不利于我的证据,只怕昨日小公爷要发落她的时候便说出来了,拖到今天才说,要么就是根本没有,要么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没事的,放心吧。”
谷雨这般泰然的在白露府上待到了晚间,闻得容信回了府,才起身往回走。
行到了门口,正瞧见司晴立在那儿,面上带了几分不安,见着谷雨进门,几步上前,小心翼翼的道:“夫人,小公爷……好像不大对,我从未见过他这般震怒,您一会儿说话小心些吧。”
谷雨朝着内里望了一眼,倒是没瞧见什么,点了头,心下狐疑着往内室走了过去。
震怒?是因着官场上的事?再一细想,容信极少把外面的复杂带回到家里,又或者是因着他是小公爷,是整个皇城里最意气风发的贵公子,这官场上也极少有令他愁眉不展的难处。
不是因着外间的事,难不成……真的是那封信?
这般一想,谷雨回忆了下,自她入了国公府,与冰梅一直无甚交集,除非她设下了什么圈套诬陷她,否则自己也没什么错处好给她告发。
谷雨带了些不解,放轻了步子,行进了屋内。
容信正坐在厅堂的侧边,一身官袍尚未褪下,深色的布料显出了几许威严,令他整个人带了几许肃然。
容信俊美的面庞微垂着,半张脸隐在阴影中,嘴角绷得紧紧的,显得有些阴郁,又有些不辩喜怒。
谷雨上下打量了他,自然的道:“回来了啊。”
容信却是头也未抬,只是置在膝头的手微微的握了紧。
谷雨这里从来都是不惯着他的,直接问道:“怎的一回家就要给人脸色看,是谁惹你不高兴了吗?”
说着,她坐至他身边,倾身过去将手指搭在了他的下颌,扶过他的玉面对向自己。
容信被她带着,不得不与她对视,那是一双明亮黝黑的眸子,里面带了些疑惑,又带了几分无奈。
谷雨竟觉得容信这扳着脸生闷气的小模样还有几分可爱,自打她发现了自己的心意,可真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看着容信做什么都觉得打心底里欢喜。
就如现在,一进门瞧见他气呼呼的样子,她只想在他那张严肃认真的脸上捏两下。
容信伸手隔开了她的手,面上依旧淡淡的,从身后取出了一样东西,铺在了两人间的小方桌上。
谷雨低头一瞧,是一绢写在布料上的血书,不用想,定是冰梅的那一封了。
简单瞄了下上面写了些什么,谷雨原本还算轻松的面色渐渐沉了下去。
这一封长长的血书上的内容,确实与谷雨所猜想的差不太多,只除了一样——避子药。
冰梅说乔枳曼命她帮着监视李白露,她虽不解缘由,却也依旧照着做了,于是便发现了白露在喝的补药里有些问题,再悄悄取了药渣查下去,发现这方子竟是用来避子之用的。
于是她便猜测白露一直与府中下人有染,行污秽之事,本想着待寻着奸夫,再一举告发,只是如今再不说,便没机会了。
冰梅的字里行间,声泪俱下的劝谏着小公爷要认清谷雨的真面目,她的妹妹能做下如此淫|荡肮脏之事,这个做姐姐的也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谷雨看完了这一封血书,脑中嗡的一声,想了想,这大概是淑贵妃害了白露后,她的人都被处置了,一直未能得到后续的消息,便借着妹妹的线人冰梅暗中监视白露,想看看有没有蛛丝马迹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