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一副淡然面容的谷雨,看上去总是悠闲自若处事不惊的,这是容信第一次见谷雨这样失态。
容信忍不住自小榻上起身,一把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谷雨也用力的回抱着他,又恨又委屈的轻泣着道:“你这个混球……我好不容易爱上你了,你却要离开我……你就是故意的,你在报复我原来对你的绝情,你想让我伤心后悔是不是……还有,现在你还怀疑我的感情……”
容信嘴角忍不住带上满足的笑意,眼中尽是惊喜。
“不怀疑,再不怀疑了……我只是,过于惊喜,有些不敢相信了……”
谷雨自他怀里起身,勉强扯出了一抹并不甚好看的笑容,带了一点希望,小心翼翼的道:“你现下如何了?大夫们出去……是去请宫中的御医了吗?”
在谷雨含着期待的目光中,容信缓缓摇了摇头。
谷雨眼神晃动,仿佛是不肯相信,猛烈的摇头道:“那就一定是去研制解药了,一定是这样的,一会儿他们回来,你吃了药,一切就都会好了……”
容信双手扶着她的肩,道:“谷雨,你听我说。”
谷雨仿佛是悲伤过度,再没了力气,软软的倒在容信的怀里,眼角流着泪,依旧顽固的坚持着道:“我不听,一定是我想的这样。”
容信眼中浮了些心疼与自责,低头凑在她耳边,用极轻的声音说了些什么。
他怀中的谷雨却仿佛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忽然来了力气,自他怀中起了身,红着一双眼怔怔的望着他,问道:“真的吗?”
容信轻声“嗯”了下,端正的坐在了她的面前,道:“我现下只是有些虚弱而已,你看,像是要死了的样子吗?”
谷雨这才从悲恸的情绪中找回了理智,上下仔细打量了他一圈。
容信面色惨白,嘴角还带了血,瞧着有些令人心惊胆颤的。然而若说是精气神,容信却是和常人无异,现下里坐着的身材也是挺的笔直。
再回想刚刚两人对话时他拥着她的力气,哪里像是中了剧毒的样子。
似乎除了刚进门时瞧着他确实十分虚弱,现下里他已然没什么要紧的了。
谷雨拧着眉头,犹豫着道:“可是……你不是喝了那碗下了毒药的羹了吗?”
容信于是将这件事的前后仔仔细细的给谷雨讲了一遍。
原来容信早就查出了当年陷害谷雨一事的经过。
当年周雄虽未言明,可是明眼人都看的出,他是受了小公爷容信的指引加害谷雨的。
容信自己当然知晓自己没有做下过这样的事,那么为什么周雄会有那样的言谈举止呢?甚至说,在他被揭穿之时,还屡次向容信求救,表明自己都是为了小公爷。
容信起初之时并不甚在意这些,然而后来他心中有了她,自然是不肯让自己在她心中有一丝一毫的污点的,更不允许有人伤害她,便开始着手调查当年的事。
周雄的这般作为有两个解释,要么是他受人指使,事情败露了转而诬陷小公爷,以掩护真正的幕后之人,要么是周雄的视角里,确实是容信指使他这般做的。
前一种不大可能,周雄不过就是个败家子,全无气节可言,这幕后之人无论是谁,都绝比不上他自己的人身安危重要,他绝不可能为了他人而冒险攀扯自家的主子。更何况,他明知道小公爷权势滔天,身后更是有爱子如命的长公主,若真要攀扯,比起小公爷,他还有很多其他更好的选择。
那么剩下的,也只能是有人假冒容信,又或者说假借容信的名义,向他下达了这样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