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希望?可是,神族和人类是个什么实力差距,人类有多少可能重新得到e星呢?又有多大的可能自己做主呢?
或许,这些问题在神族才来到e星时还需要打一个问号,人类对自己和神族的实力也总还有一些误判,但是到了如今,人类都全面溃败了,剩下的无非散兵游勇,如果人类到这时候还看不清楚局势,那都不能叫乐观,得是愚蠢了。”
年轻的异种沉默了许久,才说:“您说的对。”
那个声音便多了些万事底定,无需担忧的慵懒:“那你觉得,人类的反抗,都有些什么成分?”
“无非是一直都没有臣服于我们的。”年轻的异种回答,“还有实在不堪我们奴役,揭竿而起反抗的。”
“那我是不是可以假定。”那个声音道,“你已经认识到了,只要奴役存在一天,人类对神族的反抗就绝不可能停止?”
说到这里,年轻的异种那一声“嗯”来得就非常不情愿了。
“所以喽。”那个声音道,“既然反抗是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情,那你们慌什么呢?出现问题了,解决问题就是了。”
年轻的异种微微赧然,抿唇许久,才将腰弯成了一个足够谦卑的弧度:“请父亲教诲。”
“这不正在教嘛。”那个声音轻轻笑了笑,“对于那些反抗的第一代人,不必管他们,哪怕暂时丢了一点地盘也不是什么要紧事,等他们养到了第二代第三代子女,那才是动他们的时候。”
“怎么个动法?”
“人类有句话,叫不患寡而患不均。”那个声音笑道,“他们可以过得不好,但不能看着别人过得好。所以,那些人类带着种族传承的坚持也好,带着忍无可忍我们压迫的怒气也罢,第一代人总是信念坚定的,人类的信念是个很神奇的东西,这样的信念足够支撑他们吃一些苦,甚至吃一辈子也甘之如饴,但他们的子女很难培养出同等的仇恨和坚持。”
“……所以?”年轻的异种若有所思。
“所以,反正第一代也占据不了多少资源和地盘,由他们去就是,我们需要做的是,让第二代第三代反抗的人类看到,在我们统治之下的人类过得多么好。”
“这怎么操作?”
“还能怎么操作。”那个声音多了点戏谑,“在他们可能的据点旁边安排上那么一两个做的活计轻松些的工厂农场,让人类去管理人类,对爬上高层的管理者给一些优待,这样能让人类有往上奋斗的希望,这样能增加他们内部的稳定。而对于那些反抗的人类来说……他们在外面朝不保夕,既要被那些没有理智的异化生物袭击,又要被神族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剿灭,偶尔再来点旱灾洪灾就连吃的都保证不了,但作为奴隶的那些人却旱涝保收,生活安定,确实需要每日干活,但谁不干活呢。这么一来,他们会怎么想?”
“不平衡。”年轻的异种若有所思,“至少会有一部分人不平衡。”
“不错。”那个声音笑道,“如此,他们内部应该会分化成好几类。唔……至少三类吧,想和我们谈条件进入这种不太累的工厂,并且希望子子孙孙的待遇都有保障的;还是觉得人类的尊严高于一切,说什么都不肯对神族低头的;既不想和解也不想对抗只想找个穷乡僻壤有尊严地过一辈子的……这人多了,想法就多了,总有分歧,有分歧就会有斗争,而人类玩内斗嘛……”
那个声音的话到此为止,但年轻的异种愣是从留白里听出了一阵一阵的腥风血雨,这让他不自觉间已是冷汗涔涔。
“到这个时候。”看着年轻的异种的反应,那个声音多了许多趣味,“我们暗示一下他们有握手言和的机会,许诺他们的子孙必然可以干着比较轻松的活计安稳一生,甚至如果想和我们和谈的人类力量不够,我们也可以让他们中的一部分人拥有异能,这时,那些想降的人就会仿佛多了个后台一般在人类组织里兴风作浪,至少能给我们通风报信,如此,我们再想收拾他们,就易如反掌了。”
年轻的异种听得满心震撼,默默os了一波姜还是老的辣,但也未完全丢了理智,想了想一下,提问道:“那……如果他们直接去攻打那个劳作并不算太辛苦的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