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看见还没吃完吗?懂规矩吗?不知道在旁边等着?用完餐再提醒不行吗?人家刚来连顿饭也不让人吃踏实,你催什么催,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就是卡点来催他的。”陆予越食指竖在鼻前,对着那人一指点,作出凶狠的模样,仿佛要收拾他。
裴珂回过头对着陆予越一点头:“没关系,我吃饱了,很丰盛,谢谢你。”
这话有些发自肺腑的意思,他的确觉得这顿餐很好吃,所以说出口也比刚才更柔和一些。
陆予越一顿,忽然起身拉过他的衣角,附耳说起悄悄话:“一会儿你进房间,门留条缝隙,好不好嘛哥哥?”
这个撒娇来得猝不及防,让裴珂肩膀都颤了颤,只得回看过去,同意地点点头。
那张富有青春朝气的脸挨得他很近,上面戴着这个年龄特有的骄傲,皮肤细-腻完好,没有一点狰狞的瑕疵。
是,这一世不仇恨他的弟弟。
裴珂听话地往楼上走去,进屋前如对方所愿留下道不可察觉的缝隙,方便弟弟偷听他跟父亲的对话。
这在前世,是万万不会做的一件事,那时候他对敌视自己的弟弟,也充满着警惕的心理,看多了电视剧和故事,将对方的母亲也当作潜在的敌人。
所以现在,这种变化倒真的有些奇怪。
裴珂在陆家威的对面坐下,就听这个中年男人开始用一种惋惜的态度回顾往事,讲他跟他的母亲多么得恩爱,结果阴差阳错,家族考虑到利益强行分开他们二人,他并不知道她怀有身孕,结果后来才听到她失踪的消息。
全部内容一总结,只剩下“推卸责任”四个字。
其次便是拉近关系,曾经那一世的裴珂不懂,听后还以为父亲看重自己,他长期缺爱,忽然多出个亲人自然十分看重,被对方用谈话的艺术一洗脑,轻易就对陆家威推心置腹。
“我还记得你母亲喜欢拉小提琴,我以前送给她一把,她说走到哪里都要带着,不知道你小时候她有没有给你拉过琴,我还记得她最擅长的那首曲子。”
“没听过,没见过。”裴珂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连面对陆家威时的谦和都不在,他记得这一茬,那时候自己把母亲的这遗物拿了出来,但最后呢?陆家威接过去,也只是接过去,随后就让人一丢,跟他那些藏品摆放在一起。
裴珂一想到这点,撑在膝盖上的双手微微收紧,连唇也咬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