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女的要出国,男的不让走。女的说飞机起飞前你赶到机场我就留下来。男的立马打车往机场赶,结果在三环堵了两小时。男的失望地到了机场之后,才发现航班竟然延误了。于是王子和公主就从此开始了幸福的生活,就这么个浪漫而无奈的爱情故事。你没听过?”
伍汉康笑着摇摇头。
洪山也笑着摇摇头说:“你这话简直是对我们航空人的侮辱。”
“不是我侮辱你们,是你们侮辱我们。”江岸得理不饶人地说,“现在我坐飞机,说什么要求提前两个小时到达机场,我是一点儿也不信,也一点儿不着急。吃着喝着慢悠悠地等到最后关闭舱门的时候我再上飞机。我也知道上了飞机至少得等半个小时。还有一次最搞笑的是我在飞机里面闷了将近三个小时,最后没飞成,又被赶下来了。奇葩不?”
洪山说:“这个是客观情况。作为乘客你有意见,航空公司他们也不愿意在机场呆着。呆在机场又没什么好处,还要花成本。这种事情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就像你开车也是一样啊。你把车开到一个路上,本来红灯变成绿灯你就可以往前开。这时候警察过来拦着不让你走,那你也只能等着,对吧?而且你在路上等着除了浪费点儿时间,根本就不用花任何成本,也不收停车费。可是我们的飞机停在机场里不光有时间成本,还有经济成本。你说乘客着急,我们航空公司比乘客更急。”
伍汉康点点头:“这倒也是。你们航空公司的运营成本和运营的复杂程度比我们快递公司可高了无数倍啊。”
三个人在洪山的办公室里边喝茶边聊天,倘若现在不是凌晨一点多,三个人脸上的那种倦容真有些让人恍然以为是喝下午茶的惬意。聊天的内容涉猎很广,然而这些都不是伍汉康真正感兴趣的。他的内心无比焦灼。
这第三批货,如果不能按时到达,那整晚的辛苦就白费了。伍汉康想到这里无奈地想笑。这真是玩儿我呢吧。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拧巴到现在,从头到尾就没有顺利过。怎么会这样呢?
还好伍汉康是无神论者,既不是未可知论者、也不是阴谋论者。所有的一切大概都应该归结为运气不好吧?哦,运气不好似乎也不是无神论者的论调。
伍汉康心里无法沉静,对面坐着的洪山倒是无比沉静,一副指挥若定、指点江山的派头,侃侃而谈。
伍汉康知道洪山的压力也不小,否则堂堂一家航空公司的老总,怎么会大半夜跑到机场来亲自督战?怎么会以航空公司总经理的身份亲自去和另一家航空公司和货站的中层管理人员沟通。这个用飞机按时送达的任务是总载亲自交给洪山的,他当然要尽心尽力地去完成。
伍汉康觉得是自己把洪山给拉下水了。洪山找自己要航空运输费,真是一点儿也不冤。
伍汉康一方面对洪山非常抱歉,一方面也对洪山非常感谢。
现在看来气定神闲的洪山把他该完成的任务已经完成好了,问题不是出在他身上,而是出在伍汉康身上。自己费了那么大劲,好不容易争取到航空运输,连总裁都亲自关注。结果要是任务没完成好,自己这个公司勇于提拔有想法有干劲的年轻干部实验中的小白兔,估计会愤懑而亡。
伍汉康欠了欠上身,把手机远远地放在茶几上。他唯有把手机放远一些,才能控制住隔一会儿就看看手机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