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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旻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韩唯心领神会,继续道:“今殿下与臣皆身负皇命,半点错漏都不可出。”

“今日自护军中找出的图纸,殿下不解释,臣也不会多问,但既然一走出这一步,臣以为殿下或许会需要协助。毕竟,无论治漕治田,都关乎民生大计,亦是殿下与臣都不能疏忽大意,当做儿戏的事,又岂能让背后之人为一己私利破坏殆尽?”

韩唯说话时,目光有意无意扫过太子身上,却没能发现任何小动作。

他眸色微变,目光再转时,却见太子默不作声打量着自己。

他审视太子时,对方亦在审视自己。

四目相对瞬间,稷旻漾起浅笑:“看来,从前果然是孤对韩大人知之甚少,以至于生了些误会。若孤早早知道韩大人心中如此为国为民,又何须苦于贤才难得?如今想来,世家屹立自有其道理,从前是孤一叶障目了。”

韩唯微微蹙眉,顺口道:“殿下求贤若渴是好事,有能者居之更是常理,能达成目的,其实无需过于计较用什么人,要说一叶障目,也该是臣才对。”

稷旻眼中眸光忽明忽暗,思虑层层相叠,最后悉数掩藏于淡然笑容之后。

他笑笑,意味深长道:“听君一席话,真叫孤……茅塞顿开。”

稷旻让人收下韩唯带来的线索,“韩大人既然相信孤,那这件事,孤就必须给韩大人一个交代。手头上的事,韩大人安心去做便是,孤这里有任何消息,定会命人传达。”

这时,内侍前来传话,江娘子求见。

内侍道出名字时,相对而座的两个男人迅速又短暂的看了对方一眼,这本该迅敏的一眼,目光却于相撞时凝住,一种微妙的对峙感在两人之间徐徐而生。

下一刻,韩某敛眸起身,向太子告退。他一路走出来,抬眼便见她安静跟在内侍身后的身影。

这一瞬间,迎面走近的每一步似乎都被拉长放慢,记忆里的画面在延长的瞬间里与面前的人一一对比。

按照年岁算,她比那时小了好几岁,分明该是天真尚存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