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职方司不可或缺,因为总要有人来做这种辛苦事,而这也成为促成职方司偷工减料的又一原因——
即便有人质疑,一来没有去核实的条件及本事,行外指导行内,本就是个笑话。
二来,天下之大,既定的疆域之下,山崩地裂,洪旱灾害皆可令山河变化,总是能找到说辞。
所以,这是一件必须宽容对待的事。
此外,民间从不会公然贩卖舆图。
行商游郎若要去往何处,多是从熟知路线的人口中得出大致方向,自行绘制。
哪怕是同一条路线,一百个人能绘制出一百种来。
这与职方司中有固定标记方式的绘制方法不可同日而语。
可眼前这副绣图,不同于职方司烙于皮纸上刻板而简略的成品。
疆域之中,深色的线条沿着大夏十五道州界勾描划分。
州界之内,青山连绵,蓝水遍布,黄色土地依山傍水。
而山之高低,水之深浅,陆之大小,都巧妙的在一类色种的深浅渐变中体现。
嘉德帝继位至今,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舆图。
其完整精细程度,是于无声之中透出的一股自信,不容置疑。
嘉德帝指尖轻颤,微微抬了抬,似乎想伸手摸一摸。
还未抬起,又放下,转而望向江古道:“江卿,这图从何而来?”
江古道张了张口,目光望向座中的玉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