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玉桑开口,身边床铺微微压陷,是太子坐了过来。
他探身端过温热的药,捏着瓷白小勺随意搅了搅,转而递给她。
是让她自己喝,并没有要喂她的意思。
玉桑盯着眼前浓黑的药,小小声开口:“我、我中毒了。”
她说的谨慎,像在确认,又像在强调。
太子面无表情的盯着她,轻轻“嗯”了一声。
玉桑小心试探:“这是解药吗?”
又是一声敷衍的“嗯”。
玉桑心中大石落定,都不用人催促,双手捧着药碗一口闷了。
太子眼神更沉,像是在审视一个读不懂的难题。
昨日经历那么多,她一滴眼泪都没掉过。
原以为她英勇赴死成了习惯,是不怕的,可解药在前,她欣喜又积极。
分明也是贪生怕死的。
昔日的江良娣,娇俏单纯,不谙世事,他话重一些她都会惴惴不安的红了眼圈。
他身为太子,心有抱负,她善解人意,与他同心同德。
这些,都是假的啊。
太子眼底划过几丝自嘲与讥讽,是对过去的自己,也是对昨夜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