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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一切从简,韩大人不必多礼,坐吧。”

韩唯姿势微僵,俄而又直身垂手。

这位太子殿下在月前一场大病后,变化有些大。

从前韩唯看他,只觉年轻气盛,即便有学识眼界堆砌,依然掩不住骨子里那份储君的骄矜,言行举止细细品来,动机意图皆有迹可循。

现今再看,眼前的人年轻俊朗不减,学识眼界犹在,偏偏是那骨子里的形貌被一副温和从容之态遮盖,添了些无关外貌的成熟老态,又像有一股凛冽气势深藏,于言行间化作无形威压。

韩唯毫不怀疑,他最终所求不过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但除此之外,他所言所行的动机意图,再难看清。

就说眼下,朝中还在严查滇南军粮贪污一案。

换在从前,太子早该快马加鞭赶往南境亲自查探,对贪污之辈严惩不贷。

而不是出现在益州的花楼一掷千金,优哉游哉赏艳图品香茶。

眼下正是三殿下造势的关键时刻,太子却如此异常,实在让人不得不防。

侍仆为韩唯斟了一盏清茶。

茶香袅袅,韩唯却无心品评。

“闻殿下近来抱恙在身,不知为何会前来益州?殿下身体可有好些?”

太子眉眼轻抬,没急着答复韩唯,单只笑了一下。

韩唯看的清清楚楚,不慌不忙道:“是臣哪里说错了?”

太子屈膝搭手,掌心盖住膝盖,指尖轻点:“韩大人何不直接问,孤何以对外宣称抱恙,私下却放浪荒唐?”

韩唯道:“臣并无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