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祠堂处,门前的鹅卵石子甬道上,摆放着三把楠木交椅。
祠堂之处只论辈分,不论其他,除了贾代儒和贾代修两位贾氏代字辈的长辈各坐一把外,正中那把,正是贾蕴的座位。
因贾蕴是族长,故而居于首位,这便是规矩。
三人面前,密密麻麻的站着百余名贾家在京八房的男丁。
毕竟族长之命,而且不到者尽皆除籍,故而京中八房子弟皆然到齐,便是稚童的贾兰亦是如此。
许是贾蕴强令,这聚集的百余人之中有不少人心生抱怨,不耐烦者甚多,其中便是已宁府近支为首。
“甚么事啊,非年非节的叫我们来,连个座儿也不给!”
“就是,就是,真当他自己是爷了……”
“得了那么大的好处,连顿宴席都不请,更别说发点银钱了……”
“银钱?你在想屁吃!就他那般德行,还不如蔷哥儿承爵呢,好歹也能惠及族人。”
贾蕴面色淡然,也不理会那些嚼舌根的货色,看着眼前百余名族人,开口道:“我自承爵成了贾家族长以来,一直忙于为老爷守孝,故而没和族人见面……”
“族长大人,有什么就直接说,拐弯抹角的,咱们可比不上族长家大业大,还得寻活计呢。”
“就是就是,族长大人有什么就快说了吧,可别耽误大家的事。”
贾蕴话还没说完呢,顿时就有人出言打断,言语之间还尽是嘲讽。
定睛一看,原来是贾菖、贾菱,这两人的地位也不低,是各自房内的长孙。
贾蕴冷眼瞥了他们一眼,开口道:“来人,拖出去,杖二十。”
此言一出,贾菖、贾菱两人面色一惊,可还不等他们说话,贾蕴身旁的贾代儒便开口劝道:“族长,我不是替他们说话,只是,即便要打,总要有个罪名罢?”
似贾蕴这般的族长,话都没说两句便要惩处族人,着实是戾性过重。
贾蕴冷淡回道道:“儒太爷,贾菖、贾菱两人在祠堂重地喧哗,置疑族长威严,小子还不能惩治?”
贾代儒闻言顿时沉默起来,族长威严,这在古代是十分重视,便是辈份如他,还不是得敬称族长
霎时间,护院们走了进来便朝着贾菖、贾菱走去,他们两个顿时惊慌起来,他们自认为是贾蔷同族兄弟,年纪又都比贾蔷大,即便撒泼抱怨几句,那也不会把他们如何,谁承想
贾菖、贾菱倒霉,其他人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眼前的族长正在立威,可没哪个傻到自己出头,只不过心里不服气罢了。
贾蕴也不理会,继续说道:“今日召集诸位前来并未祸事,而是大大的好事,本族长晓得,咱们贾族子弟众多,可族中大部分族亲,过的其实并不算好,也没甚么正经差事生计,全指着两府活着,都是贾家人,我也瞧不下去,故而本族长决议,宁府所有祭田果园门铺皆分发给诸位日子艰难之人,每年年底的收入归你们自己,其他的便上交国公府。”
众人闻言皆是眼神火热,先前的不愉快都抛诸脑后,更是有族人忍不住开口道:“族长此言当真?”
贾蕴看了一眼开口的族人,见他衣衫褴褛,便晓得这是个过苦日子的族人。
“本族长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自然为真。”
听到贾蕴的话,众人仍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毕竟以往这些都是宁府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