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府前厅内。
贾蕴坐在堂上。
厅下中间摆着两个大箱子,这里面都是宁府往年的账簿,
两名身着绸衫,头戴毡帽的账房在四个年轻的学徒帮衬下翻阅、搜捡起来。
两个账房先生,由一旁徒弟拿出账簿,记录在纸张上,核算钱粮支出,不多一会儿,算盘就是噼里啪啦打将起来。
就在这时,一身葱绿色衣裳的鸳鸯匆匆跑将过来,见贾蕴坐在堂上,忙上前道:“藴大爷,老太太有请。”
贾蕴自鸳鸯入内便晓得她的来意,悠闲的抿了一口茶水,淡淡道:“不急,你去告诉老太太,等账房核算完了,我再去与老太太分说。”
瞧见贾蕴这般不慌不忙的样子,鸳鸯心中那个急啊!
满府上下,哪个敢这般不给贾母颜面,也只有眼前的藴大爷敢顶撞一二,可这祖孙两对着干,两人那是一点好处也没。
念及此处,鸳鸯硬着头皮开口道:“大爷,老太太那边正恼着呢!您还是先去安抚老太太再说,怎么着那也是大爷的曾祖母,可怠慢不得。”
此时的贾蕴抬眼瞥了瞥鸳鸯,虽说眼前的婢女婀娜多姿,平日里贾蕴也都是顽笑让着,可一旦涉及正事,别说是鸳鸯,就算是晴雯香菱二人一样不惯着,只见贾蕴冷声道:“鸳鸯,本伯爷做事还需让你教?”
鸳鸯心里一惊,忙低身道:“奴婢不敢。”
贾蕴哼了一声,继续道:“你去如实回禀老太,账房核算完了,我自会呈给老太太看,给老太太一个交待。”
主子到底是主子,贾蕴这般说了,即便鸳鸯觉着不妥也没什么好说的,先前在贾母那边被训斥,如今又被贾蕴训斥,新主旧主两边都讨不到好,此时的鸳鸯不由地一阵委屈
幽怨地看了一眼贾蕴,鸳鸯应声道:“奴婢晓得了。”
随后鸳鸯复又小心道:“大爷,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老太太总归是府里的老祖宗,您还是敬着些为好,这样对您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