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的贾母默然了下,凝声道:“先前我便派人去请他回府,待他来了,早些去顺天府衙备案,随后便让他去给珍哥儿守孝,灵前无人守灵,还不叫人笑话。”
既是圣命,众人亦不再言语。
贾母侧身歪了歪,靠在锦靠上,面容倦怠,这一天天的操心劳力,着实是累着了。
好在事情有了着落,此时也能心安,只待让贾蕴袭了爵,一切安已。
对于贾蕴,贾母心中倒不觉其他,毕竟贾蕴是得圣宠的,也有些能力,对她们这些长辈呢起码面上过得去,这般有能力的贾族子嗣袭爵,对于国公府有利无害,既如此,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顿了顿,贾母开口吩咐道:“赦儿,既然事情有了着落,也该把事给族人说清楚来。”
一族之长突然逝去,长房嫡孙又被押走,下面的人自然人心惶惶,可事情没个着落,即便外面的都是些贾府血脉,贾母等人也没把事情说出去。
摸不着头脑的众人难免闲言闲语,此时正好公开于众,解释一番,以安族人之心。
既然没人想到此事,贾母只能出口提醒,这一大家子啊,也就她这个外姓人操心的多。
贾赦心中虽是对贾蕴袭爵不满,可贾母吩咐,贾赦只能点头应诺。
刚欲出去安排,荣国公府大管家赖大捂着脸,形色匆匆地走了进来。
堂上的贾母见状心中顿感不妙。
赖大先向众位主子请安后,恭敬对堂上的贾母道:“老太太,小的奉命去明时坊请藴大爷回府,可藴大爷言明已不是国公府之人,不愿回府。”
贾母刚好转的神色顿时沉了下去,阴沉道:“你没说让他回府袭爵。”
在贾母看来,或者说是在众人看来,这爵位可是非同凡响,无人可拒绝这番诱惑,贾蕴听闻此事应当屁颠屁颠地回府才对,如今贾蕴拒绝来府,应是赖大没把事情说仔细来。
赖大一脸苦色,回道:“小的说了,可是藴大爷说不是国公府的人,无福消受爵位,让老太太自选贤能袭爵,小的本想再劝两句,藴大爷便动手打了小的一巴掌,赶小的出来。”
话罢,赖大松开捂着脸的手,顿时一个清晰的手印显现在众人面前。
赖大去请贾蕴,少说也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可这掌印还未消散,可见贾蕴没留情面,这哪是在打奴才的脸,这是在打国公府的脸。
“啪。”的一声,贾赦脸上青气郁郁,猛地一拍小几,震动得茶盅上下跳动。
只听愤怒的贾赦大声叱道:“好狗胆,这起子没大没小的混账事儿!真当自个算根葱了,若不是圣上有言,这爵位哪里轮得着他……”
贾赦本就心中不满,此时贾蕴还“拿捏”起来,顿时让贾赦怒不可遏。
贾母亦是怒不可遏,一张老脸气的通红,只听贾母冷叱道:“再去请,告诉那孽障,若是不来,让老身不得安宁,老身拼了这条老命也不让他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