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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人在她身后轻唤“舒意,去吃饭吗?”,她才回过神来。

看清来人,她嘴角抿出一点笑意,“不用啦,红姐,你们去吃就好了。”

拍摄已近尾声,大家的关系比起刚进组时都要亲近不少,三不五时的约个饭也常见。

不过舒意很少参加这种聚餐。

一则,她的戏份到后期时,女主角身心均已被折磨到崩溃边缘,说骨瘦如柴都不为过,为了尽可能地从外形上去贴近人物,她从进组之后便开始节制饮食,一天几乎只以一顿沙拉充饥,要不是剧组有跟组的专职营养师来负责她的营养状况,只怕她早半个月就要先去医院报到了。

二则,到了后期,女主角几乎处于无人可依的地步,虽然有表演老师时时在旁指正她的表演,但对舒意而言,入戏最快的方法,便是不出戏,是以,她几乎在剧组也处于一个孤苦状态,能不与剧中角色亲热时,便尽量避免与他们周旋。

这么一段时间相处下来,红姐等人对她这一点儿小性子也早已习惯,见她又沉浸在自己的悲寥世界中,便也不再打扰,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舒意听着雨声,倏尔落下泪来。

离她不远的陈娜见状,屏息上前,往她手里塞了张面巾纸,又悄悄退开了。

舒意眨了眨眼,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流泪。

这泪并不是她想流,只是她在替女主角哭,哭这人世间苦。

上一次她这样哭,还是在拍摄女主角不得不委身于恩客以求一点儿生机的时候。

与外界传闻不同,张振利在片场并不是一个严苛型的导演,诸如传闻中说的将演员骂哭等等皆没有出现,相反,他是一位非常平和的人,每每舒意吃不准主角心理,拿捏不了女主情态时,张振利都愿意掰开了揉碎了地给她讲戏。

拍那一场戏之前,张振利一如往常地将她拉到一边,给她细细讲了他想要的状态,又问她,需不需要给她一点儿时间做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