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朗见状反而追问:“你不怪我吗?”
“你说得对,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在大街上饿死了,该感谢你才对。”平墨极轻地勾了下唇,又很快垂下睫毛掩住神色,又变回那个冷漠的、辣手无情的、让域外海盗们闻风丧胆的鹰隼队长。
明明是个最柔弱的omega,却总能装出“老子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来,不,那并不是装的,他是真正的强大。
强大到能把所有脆弱的情绪和恐惧都藏得滴水不漏,面对敌人时,只拿拳头和武器说话。
强大到铁石心肠,对谁也不会动心。
“还是小时候可爱。”龙朗摇摇头,喃喃自语。
平墨恍若未闻,没搭理他。
“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变了模样?”龙朗忽然说。
平教官冷淡地看着他,不是很关心地敷衍:“为什么?”
“真是没心没肺,谁喜欢上你,可真是倒霉,那个傻大个也被你耍得掏心掏肺了吧?”
平墨皱起眉:“你到底要说什么?”
“当年我本来打算通过‘雏鸟计划’潜伏进联盟军部,做出一番大事业,让我父亲看看,可是……当时我的想法还是太幼稚,父亲知道我偷偷策划了这件事,派人训.诫我,勒令我尽快回去。
我最终服软了,在血检报告上做了手脚,得以全身而退,可回去却发现我父亲又有了新欢。”
不知什么时候,周围的小弟们都很识相地退了个干干净净,全部挤在飞行器后排,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拼命表示自己听不见主子的秘密。
龙朗继续道:“我一气之下,杀了那个小妈,她当时怀着孕,一尸两命,父亲回来之后,大发雷霆,把我吊起来打,用力过猛吧,我的脸也伤了,后来不得不接受了整容手术,有人背地里说我附庸风雅,不近视也要戴一副金丝边眼镜,像个斯文败类。”
龙朗扯了扯唇角,将眼镜摘下,面向平墨:“眼周围的神经密集,我为了视力着想,没有做祛疤手术,看得到吗?”
平墨望着他的眼睛,缓缓叹口气,“你……都过去了。”
又是这四个字,乏善可陈,连安慰人都不会。
龙朗却很受用,很亲热地揉了揉平墨的脑袋,“还和小时候一样笨。”
平教官紧紧皱起眉,本能地抵触这种过于亲密的接触,却捏住那合金瓶子,强迫自己放松下来,不动声色地从龙朗的“魔爪”下挪出来。
下一站就是白洞的大本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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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与屠抵达那座公共信号发射器时,却没了头绪。
他自然是没有弹弓等人恭候在那里等着接的,正一筹莫展之际,接到了戴老将军的电话。
老将军一开口就直接骂人:“为什么这两天都打不通你的电话?连军用终端也离线屏蔽,你是想造反吗?你在哪里?”
裴与屠倒是镇定,等老爷子骂完人,才不疾不徐地交代了这几天的大致行程,当然,隐藏了具体坐标,最后说:“总有人还会去白洞,我在这守株待兔,亲自把平墨带回来。”
戴将军气得大吼:“你一个人去白洞?难道就不怕死?”
而裴与屠一句话便浇灭了老将军的怒火,“你不也是把他一个人送去了白洞?还明知姓龙的变.态对他有非分之想。平墨就不怕死吗?”
“…………”
通讯器那头沉默许久,戴将军似乎叹了口气,“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是个合格的军人,我尊重他的选择。”
裴与屠:“那您也尊重尊重我。”
戴将军:“你!臭小子你别跟我贫嘴,赶紧滚回来!”
裴与屠:“我不滚!平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