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怎么这么讳疾忌医,我替你看看……”
平墨到底没有扭过裴与屠的水磨工夫,这一看,便又看出了火,不知“检查”了几遍,也不知“检查”了多久,直到外面黛青色的天幕已沉沉垂下,直到房间里柚香满室。
平墨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仍觉得全身酸.软,腰像被一个连的战地机甲排着队反复碾压过似的,身后被过度蹂.躏的地方更是火辣辣的,稍微一动,就疼得他直皱眉头。
……完全标记一次就结束什么的,果然是他太天真了。
但这也不能完全怪裴与屠,昨晚平墨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痛并快乐着,意识模糊的时候,甚至主动配合……但顶级alpha的体力也太惊人了吧。
等等!他不是受了重伤吗?
平墨撑起手肘试图爬出去,却被裴与屠一把抱回怀里,迷迷糊糊地哼唧:“宝贝,再睡一会。”
……谁他妈是你宝贝?
“啪!”
“唔!”
裴与屠捂着脑袋,彻底清醒了,他抬头委屈地痛斥:“你这是家暴!”
“这是故意伤害。”平教官面无表情地纠正,又掀开被子——那是从机甲坦.克的行军包里找到的——他垂眸仔仔细细观察裴与屠的手臂和后背。
裴与屠不明所以,还以为平小猫在欣赏自己的健美的身体,孔雀开屏似的绷紧肌肉,“怎么样?哥这身材还行吧,脱衣有肉穿衣显瘦……”
“裴与屠,”平墨打断他,“你的背不疼了吗?”
昨天裴与屠用血肉之躯支撑起坍塌的废墟,那种程度,不可能是简单的皮外伤,脏器受损是必然的,他将平墨抱上车的时候,平墨仍能闻到浓重的血腥气。
可从他昨天的表现来看……可圈可点,居然还一次比一次勇猛……
裴与屠摸.摸自己的背,摸.到一手结痂,他活动活活动肩胛骨,“昨天我还以为骨头裂开,伤到内脏了。现在不怎么疼了。”
“真的?”
裴与屠心里涌上一股暖流,看看,平小猫多关心自己啊!他只是嘴硬死要面子而已,心里还是惦记自己的,惦记就是在乎,在乎就是喜欢,喜欢不就是爱?
“你不用担心,我身体好着呢!”他暧昧地笑,“我多有劲儿,你应该清楚。”
“……”平墨,“你从前受伤恢复得有这么快吗?”
裴与屠倒是不怎么在乎:“那得看是什么伤,你哥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过,皮糙肉厚,福大命大,挨了枪子也挺过来了,可能昨天只是皮外伤而已。”
裴与屠的想法符合正常人的认知:不然也没办法解释痊愈得这么快。
平墨倒是若有所思地摸上自己的手臂,那上面还有一圈纱布,是昨天红蓝对抗中,他突袭那一队蓝军首领受伤后,裴与屠替他包扎的,若现在将纱布拆下来,就会发现里边早已长好了新肉,一点伤疤痕迹都不会留下。
“不说这些,你饿了吧?我去机甲车里拿点干粮出来,嗨呀想吃什么?营养剂还是粥?你得吃点软乎的,营养剂太难吃了,还是煮粥好,加一点罐头肉,又营养又好消化。”
裴与屠兀自碎碎念,硬生生营造出了居家过日子的温馨气氛,几乎让人忘记这里是危机四伏的遗荒基地,就好像俩人是出来旅行似的。
不止如此,裴助教临行前还自作主张地在平墨脸上‘吧唧’亲了一口,亲过之后,不给他反应的机会,转身就跑,脚步意外地轻快,像个一米九零的孩子。
平墨:“……”
平教官没发火,只是有些挫败地搓搓脸,并裹紧了小被子。
这算怎么回事啊!
Omega的身体真是……发.情期就难以自控,现在莫名奇妙睡了裴与屠,以后该怎么办呢?他该以什么态度跟他相处?
上下级?战友?炮.友?总不可能是情侣,情侣该是相互喜欢的,自己喜欢裴与屠吗?平墨认真思考半晌,却得不到答案,他一个人胆战心惊地、孤零零地在E组长大,青春期后又怀揣着天大的秘密惶惶不可终日,哪里谈过恋爱、哪里知道什么是喜欢呢?
他只知道即便裴与屠标记了自己,他也舍不得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