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教官端着镇定表情,确定没有人看过来,才卸下伪装皱起脸:“疼。”
“活该!逞英雄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后果?你这是个人英雄主义,鹰隼留下的坏习惯,咱们这是团队作战,你一个人搞定了,学生们还怎么锻炼?我知道你怕疼,疼了还不愿意说,死要面子活受罪。”裴与屠又气又心疼,滔滔不绝地叨叨叨,拿出酒精棉,小心翼翼地往平教官伤口上擦,动作倒是轻柔。
可平墨还是疼得一缩:“擒贼先擒王,抓.住长官,后面的硬仗都不用打了,这不是赌对了?”
裴与屠:“你怎么知道那辆坦.克里是长官?”
平墨反问:“如果他不是长官,你为什么专门挑他打?那辆战地机甲的位置并不是最好打的。”
“你就这么信任我?”裴与屠咧嘴一笑,重新把平墨的手臂抓回来,“这样不行,衣服粘在伤口上会感染,还是先脱掉吧。”
终于把平教官受伤的胳膊露出来,裴与屠才重新取出一块酒精棉,说:“就是经验吧,如果是我带兵,也会把自己放在那个位置,仗打多了就知道了……忍着点啊,酒精刺激。”
“嘶 疼!”
这一回裴助教没给平教官逃跑的机会,不容拒绝地按住受伤的胳膊,还顺毛似的摸.摸.他柔软的短发,“不疼不疼,别怕,一下子就好了。”
平墨还真的闭嘴了,他有种被当成小孩子呵护的错觉,这是他一辈子从来没体会过的。
卢烽虽然待他极好,可要求也极高,少年时期的小.平墨每次受伤,都是卢上校亲自护理,他亲自给他上药,但从来不曾摸着他的头安慰:“不疼,别怕。”
而是每次都告诫他“一个alpha受了伤是不会哭的,你是男子汉,要坚强,永远不要让人知道你的愈合速度,任何异于常人的天赋,都有可能成为别人攻击你的理由,永远不要低估人性中黑暗的部分。”
小.平墨也听说过,卢烽上校当年是个厉害的特种兵,却因为做了好事被人反咬一口,险些断送前途,还落下终身残疾,当他长大以后,才明白那种对周围人常常抱着过度的警惕心,以及阴晴不定的性格可能叫做“PTSD”,即创伤后应激障碍,是病,能治。
但小小的平墨并不知道,只是害怕连唯一喜欢自己的卢教官也抛弃他,那他就不得不回到大街上流浪,继续过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小.平墨什么疑问都不敢有,卢烽说什么他便乖乖做什么,多年来,这种打破牙齿和血吞的倔强坚强,居然烙印般打在他的性格里。
今天是个例外,坚强的伪装出其不意地被瓦解了。
见平教官恢复了安静,裴与屠担心起来,“疼就叫出来,这又没别人,你相信我,没什么可丢人的,我们军营里比我还壮的alpha,擦酒精的时候嚎得像猫叫.春,也不耽误他是我们连队第一猛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