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们马上就洗完了。”高长月耸耸肩,把落到胸前的头发甩回去,“洗完过来帮您剥葱,我们可以一边剥,一边休息,两不耽搁,我聪明吧?”
高长月邀功似的,奶奶眯着眼笑回:“聪明得很,从小就数你机灵,瞧我们小呆,话少人也傻,将来不知道哪家的小伙愿意要这个小闷瓜……”
“奶奶……”小呆佯装生气。
一聊到这个话题,高长月就不敢往下接话,要是接上了,下一步奶奶又该催婚了,听说她们那辈的女孩子,二十岁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她打了一个寒噤,表面上大笑两声当作回应,之后就喊小呆帮自己放一下碗,成功地把话题聊到了别的地方。
锅碗盆洗好,两人把桌子板凳擦过一遍,顺带把那辆小推车也里外抹了个干净。做完这些,已经是下午四点钟,想起高满交代的炖腊排骨那事,高长月脱下围裙准备回家,小呆这时候注意到她手腕上的镯子,问:“你什么时候也爱往手上戴东西了?”
高长月从来不戴这些小东西,包括耳朵上的、脖子上的都没戴过,所以小呆才好奇。
高长月反应了几秒,才知道好友问的是镯子,她抬手晃了两下,说:“这是他送的,我自己哪有兴趣搞这个呀。”
那个“他”,小呆一听就知道是谁,她脸色有让人难以察觉的轻微变化:“这样啊,那是该戴着。”
高长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把围裙放在桌上说:“我先回家了啊。我妈让我回去把肉洗干净,等她回来炖上,炖好了我再给你们送来啊。”
说着,她转身就要走。小呆又把她叫住,犹犹豫豫道:“长月,这段时间……如果你听到些什么不好的话,你……你都别往心里去……”
“能有什么不好的话?”高长月没多在意,“你别想太多,我走了啊,你们差不多弄完也赶紧回家吧。”
那天下午,高长月并没把那句提醒听进去,她一路晃着手腕上的银镯子,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走回家,像极了一个吃了糖的孩子,神采飞扬。
滨城艺术学院每年都会在校内举办很多场汇报表演,高长月所在的班级在今年的第一场表演中,总共需要出三个节目。她被分到了双人钢琴演奏组,足足有三个星期的时间,她都在跟同学一起练习,和孟明朗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直到第三个星期的周五晚上,和高长月一起练习曲子的同学有事提前走了,孟明朗才有机会溜进琴房见她一面。
想着他差不多该到了,高长月怕琴声盖过敲门声,所以停下来看会儿琴谱。两三分钟后,她听到门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下意识就觉得是孟明朗来了,于是起身打算去开门。可当她走到门后时,脚步声却戛然而止,她从猫眼看看门口,没人,随后轻轻打开门,探出脑袋四处看看,只有一个包被孤零零放在不远的墙角处,她试探着轻喊一声:“孟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