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对那充满旧上海风情的瓶身无比好奇,间或趁他不在爬上柜子偷饮些许。

初尝觉得苦涩,正咧嘴要找水压味,但下一瞬回味却带着药香,因为药汤太苦,草药的香气通常不容易被感知,但这种药香烘托在葡萄酒的香气之中,使中药的气质具体起来,似裹着纱裳的仙女,又似羽化登仙的李白,捉摸不透,却触手可及,万分美妙。

我觉得用葡萄酒泡药是一种可行的方式,尤其对喝不惯烈白酒的人来说。有时候感冒,我妈并不要我吃药,就用这酒取半碗加一小盅热姜汁隔水温热,让我喝下,鼻窍顿时通透。

大东哥取了杯子,坐下问我,你跟那个小流氓到底怎么样了?

我想到z君称他为大嘴巴,想要笑,又不敢,只是说,还可以,不错。

大东哥说,你信他?

我想了想,说,我不觉得他有什么不让我信的。

大东哥喝干净了酒,又敲了敲杯子说,回答信还是不信。

我说,反对法官,辩方律师舌头都硬了。

大东哥呵呵地笑了一会儿,又说,唉,其实这小流氓要是对你好,你也就先凑合着吧。

我听大东哥转了口风,十分诧异,我的论点论据论证一箩筐,此刻都没了用处。我不太信,于是说,什么?

大东哥说,我命由我不由天,这都是扯淡,你看我爸我妈,这算是门当户对吧,这要按逻辑是多好的一对儿才对啊?结果呢?结婚根本没逻辑,跟谁结婚都有风险。

我立刻表示赞成。

大东哥又说,所以,你跟那个小流氓我也不是反对。但你自己得知道到底要找个什么人,你得跟谁在一起得你自己从心里愿意,不但从心底里愿意还得从心里明白自己在干什么,脑门儿发热的时候不能结婚,觉得能为这个人死的时候也不能结婚,一想起这个人什么事儿都干不了的时候也不能结婚,想起这人什么事儿都能干的时候也不能结婚……,结婚跟投资一样,跟风或者随大流都会影响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