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我看一眼大东哥,他还撅着屁股在盯着自己那锅子。
我说哥哥,你这是第一次做蹄膀吧?
大东哥转过他的脑袋来,说,嗯?你怎么知道?
我说我能不知道吗?你看那锅子的样子,跟看幼仔一样,诚惶诚恐。
大东哥吼吼笑,说小样,你还忍得挺行。
那是自然。
师傅告诉过我,师母发威的时候他就在一边背《老子》,十分带气场,特别有效果,这是师父要挟我背老子的初衷,他说我气太盛,一定要克制。我遂以家母言抑郁生癌来反驳,过了几日这一舌战盛况被某个不靠谱的师兄通报给了家父,家父震怒,于是开始了我第一次背诵老子的征途。
师傅说的极是,此时此刻,我脑子里的一句是,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我叨叨这一句克制住问大东哥的冲动。显而易见我成了。
大东哥又问,你嘀咕什么呢?
我说背老子呢。
大东哥继续回到灶头旁,好久忽然转头说,他难道没有跟你说,他在美国没有毕业?
我被这句话熄了火,瞪着眼看大东哥。
大东哥得到了胜利,他握着煎蛋铲,很开心地双手交叠在胸前歪着头看着我的窘迫,继续落井下石道,我就说他不会告诉你,你知道吗?可靠消息称,他在美国似乎是结了婚的,这个你也不知道吧?所以我说,你俩最好不要有什么负距离接触,不然再过二十年你更年期一过,思想更完备了,想想这事就得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