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那一年的三月初,宋嘉昕从西班牙直接飞往中国上海,她甚至没有知会她的弟弟,只让助理草草地带来了关于那个少年的一点讯息。
孤僻寡言、原生家庭刻薄、有前科。
她约出了那个男孩。
当那个少年坐在她的对面,她其实能有一点了解那个未曾谋面的小妹为什么会选择他,也突然明白为什么宋嘉阳非要拆散他们不可。
因为他们的眼中不会有别人,那是超越了血脉的连接、世俗的苛责之外的另一种情感。
于是宋嘉昕喝着咖啡,带着笑意,对他说道:“久仰大名。”
对面的少年却连一个笑意都懒得敷衍:“你们家到底还有多少人,什么时候才能不要来烦我们?”
宋嘉昕许久没有听到过这样放肆的言论,但也只是笑着挑挑眉,将手中的咖啡杯放下。
“我是宋嘉阳的姐姐,也是嘉晗…哦,就是四月,”她停顿了一下:“的姐姐。”
她看上去平和也礼貌:“我们家里除了我和阿阳,也没有别的亲人了。”
看到对面的男孩像是一拳头打进了棉花里,她抬了抬下巴,尽可能地收敛脾气。
“我们的父母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后来也都离开了人世间,阿阳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们从未放弃寻找过妹妹,希望你能理解。”
对面的程延终于不再紧绷着脸,可是他的防备还是那么明显:“她已经成年了,她也已经做了选择。”
“我知道。”宋嘉昕笑笑:“所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首先是想代替阿阳对你道歉,我知道他做了很多出格的事来为难你、也说了很多不好的话,我没有教好他,要跟你说声对不起。”
少年皱着眉,唇抿成一条线,只吐出了两个字:“不必。”
宋嘉昕用手撑着下巴,露出一截紧致雪白的手臂,和上面缀着宝石的手链,她手动起来的时候都十分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