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晚上的又发什么颠?”李氏从外面进来,一看温裕这颓废样,没忍住骂他。
温裕早已习惯了,他摇了摇头,表情苦涩异常,“这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
“你想说什么?”
李氏搬了胡床坐到火炉边上,顺手把温裕的手炉抢了过来,动作流畅的不像话。
“这是第一个,我没有和阿言一起过的年,我可怜的女儿,也不知道她在长安过的好不好,那个混账有没有欺负她,宫里的人有没有看不起她,她肯定过的没有在家里好。”温裕说着说着就要掉眼泪了。
温言走了半年多了,家里少了个人冷清了不止一星半点,他每次得了什么稀奇的玩意还是第一个想着往秋棠榭送,温呈提醒后他才想起来他女儿已经不在这了。
温裕那叫一个伤感啊,每顿都吃不下去饭,只能把盘子里的菜一扫而空。
李氏也想女儿了,他们家阿言那样的性子不招人喜欢,她就怕她在长安受了委屈,虽然一直都在信里说她过的很好,李氏又怎能不怀疑是不是她为了不让父母担心专门哄他们的。
事实证明他们想多了,只有温言让别人委屈的份,其他人欺负不到她头上去。
李氏越想越来劲,再见不到女儿她就要疯了。
“温裕。”
“夫人怎么了?”
李氏很是郑重的说:“咱们去长安吧。”
去长安,意味着把温家的产业转移,在新的地方重新开始。
温裕沉默了一会,很多年前,温氏就是厌倦了处于漩涡中央的烦乱和算计才选择退隐,隐姓埋名这么多年,以商户之名存于世上,现在要是回去的话,温氏总有一日会暴露在世人眼中,他们又要过那样的日子了。
可是他作为父亲,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就只能这样做。
“长安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阿言在那里必定是过的不好的,旁人定会一味用商户出身来打压她,我这些日子总是做梦,都是阿言怪我们没能给她一个好出身,让她只能做别人的妾,我实在是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