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门外的牛老三听到房里类似的争执声,再也顾不得规矩,擅闯入内。一眼就看到自家老大脸白如纸,冷汗如豆。
她身体单薄,更添孱弱病气,仿佛下一刻就要撒手西去。
牛老三得到这个认知,吓得魂不附体!
一个箭步冲上去,颤抖着大喊:“老大,你怎么了!可是谁对你做了什么?你振作起来,你别吓俺!”
说完,他摇晃谢仙若的肩膀,“江公子,俺老大怎么了?你是不是对老大做了什么?”
牛老三声音洪亮如钟,这个大嗓门顿时引来住在附近的村民,正巧房门敞开没关,众匪蜂拥而来,齐聚一堂,对林粥急切慰问。
“是谁伤了寨主,说出来,大爷我去剁了他狗头!”肌肉猛汉震怒,挥舞着斧头。
“我拿针刺瞎那坏东西的眼睛!”刺绣的大姐气得牙痒痒。
“我要让他吞铁而亡,撑死他!为寨主报仇!”卖钥匙的瘦个子锁匠怒气冲冲。
谢仙若看着这群人为林粥如此义愤填膺,怔忪了一阵。他忽然明白,团体的意义,也明白了林粥为何为了他们这般鞠躬尽瘁,费尽心思地想招安保全他们的前程。
原来,匪冦也不尽是十恶不赦。
他们的道义,有时比坊间平民还要真诚,甚至比王公贵族家的血缘情谊还要深刻贵重……
林粥看大家围在她床前挤得水泄不通,想笑,然而却笑不了,喉咙一阵干痒,让她忍不住咳嗽,她拿帕子暗中将血迹擦去,随后藏起。
她竭力摆出威严的模样,“我没什么事,你们各自忙碌,明天不是上岗日吗,早点休息,明天继续干!别忘了,你们都是光荣的坚强的打工人。”
但她忘了,此刻她状态极差,口中蹦出的每一个字都是软绵绵的,哪有往日半丝令人信服的威严。
大家看着她脸色苍白得很,都不敢轻易离去。
“寨主,我们……”
“我还没死呢,就使唤不动你们了?”林粥半开玩笑,掩盖喉咙的痒意,“我没事,不用担心我,如果你们不走,不准备明天去打工,只会让我更加难以安心。”
“都回去吧。”她催促。
林粥既然这样说了,众人哪怕心中有疑,也不好再赖着不走。临走前,瘦个子拜托谢仙若,“江公子,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我们寨主,她若有什么不对劲,你一定要救她!你要是帮了我这个忙,我……我明天赚的工钱,全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