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兮猛然惊醒,这不是梦,声音分明是从楼下传来的,这明明……是严炔的声音!
南兮咯噔一下一把掀开被子,赤脚跳下床,顾不得穿鞋,虚着脚步下楼,每走过一层,那声音越发强烈,沉闷闷的,仿佛是从胸腔发出。
可是撞击声没停,客厅却没有人。
南兮赤脚站在客厅驻足,她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浅灰色毛衣,昨夜湿了又干,有点硬邦邦,穿的也不规整,一边的肩角被扯了下来,跨在半肩。
南兮屏住了呼吸,心跳加快,最清晰的一声闷哼是从一楼那间小隔间传出来的,一直紧锁着的那扇门眼下正需掩着。
南兮大步冲了过去,抖着胆推开了那扇门,然后一屁股跌坐在门口。
窒息、压抑、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这间屋子未分割半点窗户,与二楼那些卧室天差地别。里面是铜墙铁壁,一层一层卷起来的高大巨筒,缠绕着、交错着、翻滚着、没有出路,看不到尽头。
就像是,一个迷宫,透着死亡的威胁。
墙壁上挂着粗壮的铁链,长的短的,白的黑的,崭新的生锈的,应有尽有。
严炔半跪在那卷筒里,攀爬着、颤抖着,咬破了舌头舔舐着鲜血的味道。
一米八大高个的严炔,在这卷筒里显得太过于渺小,他缩成了小小一个,头微微垂下来,两手合掌,一上一下的摆动,嘴里喃喃自语些什么。
南兮反应过来,那是求饶的姿势。
她这个位置只能看到严炔一半的脸,右眼嗜血,红的仿佛被什么东西刺穿过,像发疯的怪物,正在四下找寻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