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路上保持着惯有的沉默,南兮偏头看一眼,有点不太忍心。车子的目的地最终停在了医院,这个地方,还真不是一个好去处。
南兮跟在严炔身后,映衬出两个修长的身影。归途,似乎只剩这一条路。
严炔的脚步停在了一间高级的病房,南兮抬头看他,修剪成寸的短发有些张乱。严炔的头发既黑又粗,摸着扎手,跟乖张不搭边,如他这个人。
“老太太可能时日不多了。”他似是犹豫了良久才开口,“所以今天,不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你只管点头,就当了她一个心愿,行吗?”
用这种语调说话的严炔南兮是第一次见,他红着眼睛,问行吗?不是商量,而是祈求。
严炔似乎天生不适合这种表情,让南兮一度不适应,只有那种张扬跋扈的混蛋模样似乎才更配他那张脸。
南兮的脚步像被黏住一般没法动弹,她抬头,看着严炔,用了同样的祈求说:“我不喜欢这种场面,严炔,我真的不喜欢。”
她想问,现在逃的话,还来得及吗?
她不知道严炔有没有听得懂,或者听懂了多少。她曾失去过太多,挥手再见这种事她从来都不做,再见两个字是没有留有余地的。甚至,有的时候她连头发都舍不得剪,舍不得的东西太多了。
她舍不得南劼,却在抱着那冰冷的躯体时连哭都哭不出来。她舍不得乔莫峰,可是这个人,如今却是连一抹影子都抓不到,他消失的那样干脆。
即便是林慧梅,即便只有简短的几面之缘,她也不要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