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皇后施施然坐下,淡淡瞧了一眼左相,眸光沉沉,笑容冶丽:“陛下绝非昏君,本宫对朝堂之事也毫无兴趣,统率六宫便是最高理想。左相为何希望本宫遮挡半边天?是想陛下变昏君,还是希望本宫被杀头?”
她字字句句强词夺理偏偏命中要害,将左相置于居心叵测的语境里,左相气得脸色阵红阵白,身子发抖,半晌冷冷一甩袖子:“皇后娘娘说笑了,老臣忠君爱国之心天地可鉴。封后大典还没有举行,娘娘架子便已经端得这般足,呵呵。”
“怎么,陛下已经诏令后宫和朝堂,以皇后之礼跪拜我,本宫难道僭越了?要不,这凤冠先还给左相冷宫中的妹妹,先皇后?”廖皇后说着作势就要摘掉头上繁复华美的凤冠和珠钗。
左相吓一跳,慌忙跪下:“老臣绝无此意,娘娘何必折煞老臣?”
宫女太监们也慌忙劝阻:“娘娘何苦吓唬奴才们?弄乱了凤冠和发髻,皇上会震怒惩处小的们。”
“左相快平身,好好说话就是,何必动不动就下跪,本宫受不起啊。”廖皇后似笑非笑连讥带讽。
“谢娘娘。”左相起身落座,不敢再公然风言风语,自取其辱,只是时不时瞥向她的目光阴狠愤概至极。
百姓们对于谁做皇后,不是特别敏感,只觉得这新皇后端得好气质好容貌,比先皇后还要贵气娇艳不知道多少倍,一个个窃窃私议,夸赞不已。
世家子弟们则是大多不以为然,梵尧、叶沧海、江翎等人也对新皇后不感冒,觉得皇上让一个异国公主做六宫之主,太草率了,都看不惯,可是,谁也劝谏不了。
经历了廖清秋以心头血和一半生命炼制同心丹,以及触柱身亡种种事件,已经没有人敢再说她一句不是,否则就会被皇上当庭杖毙,甚至株连九族。
过了一会儿,斗兽场的樾娘也来了,参拜过皇后之后,便只遥遥向梵落微微一笑,坐了下来。
在梵二夫人主持下,锦绣华丽的礼台上,依次走过此次及笄的少女。
盛装丽服的少女们,都会展现自己最擅长的一项才艺给众人看,赢来一波又一波的喝彩声。
梵霄重伤没有救治的情况下,在祠堂罚跪七日,导致伤势恶化,这么多天了,还无法复原,只能坐着轮椅在看台上观礼。
当他最引以为傲的女儿梵风芷上台之后,整个会场都沸腾了,无数少年热闹鼓掌,甚至有的还激动得吹起口哨,他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梵风芷在父母面前跪下,由父亲给她描画了黛眉,母亲给她重新打理了发髻,插上珠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