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换了多少回热水已经数不清了,秋棉强撑着不断压下来的困意,准备再次替白纤擦拭的时候,手中帕子给萧琨玉拿了去。
秋棉动作一顿,忙站起来说,“陛下,照顾娘娘这事奴婢来就好,夜已经很深了,陛下也要保重龙体。”
萧琨玉不语,拿着帕子坐在床榻边上。
秋棉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稍稍退去一边。
背后帷幔覆在身,遮住了外头的一切。
萧琨玉握起她的手,从她的脸开始,一下缓一下拭着。
然后再是她纤细的胳膊,小巧的手指,再而是她的身子。
他手穿过她薄薄的背,将她托起来,手再透过她的衣襟,经过起伏的沟壑,平坦的小腹。
那小小的肚脐眼给他打着圈擦拭了几番,正要移开,她滚烫的小手就握住了他。
白纤半睁着眼,唇瓣动了动,不知说了些什么,转而又闭上了眼睛。
那句很小声很小声再平常不过的话,却令萧琨玉的动作一下顿住,整个人僵在那。
白纤在模糊的意识当中梦到了好多人和事,爹娘、祖父,还有他和她相恋的场景,开心的,难过的,栩栩如生在她脑中上演,仿若她就是她。
可不是。
她从头到尾只是个旁观者。
为什么要给她看到这些,她不要看。
她好难过,好难受,沉重一片迷茫混沌的大脑,带着眼皮也掀不起。
心口,胸口像被什么重重压着,口舌干燥,难受至极。
她开始拼命抓着什么,没有任何意识地在抓。
终于捉到了,她也终于再次睁开了眼。
却又发现,梦中,眼前,看到的都是萧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