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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眨眨眼睛,她的回答一点也不可爱,忿忿的在她耳边吹气:“我就赖定你了!你能拿我怎么样?”无赖至极的口气。

聊天一直聊到快熄灯的时间,最后,方奇允许他亲了一下,才从狼窝里解放出来,一路小跑的回去宿舍。

第二日一早,就送他去火车站,路上给他买了早点,还有水果,一点零食,像给个小孩准备开联欢会要带的东西,一样儿来一点,他眉开眼笑了,她才能哄他赶紧上车坐好,车就要开了。

站在站台里,望着那远去的火车,想他是个多么别扭的小孩啊!

拥抱过她之后,转身上了火车,他就不再朝窗外望一眼。方奇看见他叼上根烟,站在车厢连接处,吞云吐雾,长了的刘海,已遮住他的眉毛,几乎看不清他的眼睛,那白净的下半张脸,笔挺的鼻子,唇边别着根烟,猛的吸起来,两颊微陷,白烟腾起,侧脸掩在了灰蒙蒙之后,不再清晰。

他站了一会又背对她,就只能看见他的后背了,如彩虹图案的条状羽绒服鼓鼓的,领子松松的裹着他有点卷曲的发梢,廷廷有头浓黑的短发,被削的层次分明。

隆隆的汽笛声响起来,火车随之慢慢启动,他却没有再转过身来,不肯摆手告别,也不肯回头看一眼,原来,他竟如此的不喜欢告别。

来去送往,相遇的时候,可以很快乐,可以很投缘,天下却没有不散的宴席,终究还是要告别,分离。只能享受相聚,却不能忍受离别,理解不了这一次分开就是为了下一次的团聚,耐不住繁华过后的孤寂,感悟不了孤独的魅力,如何才能长大?

成长的过程,多么的漫长!像个奔跑在地平线上的鸵鸟,细细的腿,长长的路,一眼望不到头,路太远又太长,是奔跑,还是散步,都已无所谓。

叶文廷回了学校,大家正在上课,敲敲门,走进去,老师不悦的说他:“你旷课了一整天,连个招呼也不打,不要进来了,门口站着,下课了,去我办公室。”

独自一人站在门口,看见操场上有人在雪地里踢球,他看的入神,听见铃声乍起,如梦初醒,跟上老师的脚步,去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