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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在意。”不是问句。

常卿摩挲着袖子里指尖冰冷温度,只是避而回答,“我鲜少吃亏。”

他骨子里就睚眦必报,恶劣成性。

“我想放过你的。”他像是极烦恼叹息一声,腔调意味不明,使人模糊界限,不知道说的是百年前恩怨,还是昨晚。

清冷长老使劲分辨想着,便见人再次半蹲下身,从袖口暗袋拿出了昨夜那把匕首,打量着自己。

还是要这样吗?

一个化神期修士,失去了心脏,还能成魔成鬼。常卿想要断了他的路。

他眼里却没有恨,目光缱绻,没关系的。

一命还一命,这是解脱,救赎。

匕首扎入神魂那刹,他闭上眼,头痛欲裂想象着幼时那个惊才绝艳的少年郎,懒懒倚在桌案边,教导他练剑时打瞌睡或不耐烦的模样。

一切都还那样岁月静好。

疼痛到达顶峰,他蜷缩在墙边,呼吸困难,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死去。衣角被扯动,那张瞧起来便人畜无害的脸,浅浅笑了笑,“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结束了吧?”

远远不够。

他最好要像丧家之犬般坠入魔道,要像见不得人的怪物一样,让众人见到他,惊讶发现往日纤尘不染的传说人物变成了魔物,让人扼腕叹息又痛恨他命运才好。

常卿低头,眸子里恶意无需细看便能督见。

匕首血迹斑斑,常卿扯着人袍角擦了又擦,心里毫无负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