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床，六张床都躺了人，盖着白布，毫无生气。

孟欧脚步都虚浮了，他颤抖着手，探到了那轮廓头部，隔着布，一点温度也没有。

还有股奇怪腐烂焦味。他、他是被硬生生烧死的。

想掀开白布，却像是被泄去了力气。

他后知后觉哭起来。

痛哭，绝望麻木不甘不舍。

心脏像是快被捏爆了，他艰难喘息。

身后有个护士拍了拍他肩膀，想安抚，却听见——

“他妈的。”

青年痛骂着，突然哈哈笑出声来，洁白病房里陡然响起这样压抑笑声，可怖极了。“你就是不喜欢我，想跟我说再见是不是！”

“要是这样，我宁愿爱而不得一辈子，也不来纠缠你。”

几个护士没听清他话，只是吓了一跳，以为孟欧是那死者仇人，生怕他变态殴尸，赶紧跑上来想把孟欧拉开。孟欧也没挣扎，他任由别人粗鲁动作，只又笑又哭，“我是他男朋友。”

护士仔细瞧了瞧他斑驳面容，想了想，疑惑皱眉。

还没来得及追问，就被身后传来淡淡嗓音打断了。

“什么时候脚踏两条船了？”

那嗓音漫不经心，尾音上挑，熟悉又恶劣。

孟欧呼吸一滞，红彤彤眼睛一瞪，猛地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