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约意识到,这些话最好不要跟姨母提、郑叔也是;既然亲人长辈不行,就只能是朋友,可除了那些吃喝玩乐的酒肉朋友,真正被柴诸认可的也没几个,至于这不多的几个……他可不想遭遇什么友人当场反目、追着他打出十条街去的惨剧。

于是,他只能老老实实憋着。

但是“霍言”不一样啊。

他这是夸他老子呢,这人再怎么的、也不可能当场给他一拳。

憋了这么多年的心事一朝抒发,实在是让人通体舒畅,特别是旁边的人还是一个极好的倾听者,虽然全程没说一句赞同,但是那神色表情表露出来的“我在听”,实在让人很有倾诉欲望。

……虽然柴诸十分怀疑这张脸上表情的可信度。

但是就对话体验感来说,实在是让人备觉舒适。

于是,柴诸一个不留神就秃噜出来,“其实我小时候差点就去了‘抚幼堂’。”

楚路眉梢稍微挑了一下,确实有点意外。

抚幼堂,顾名思义,是照顾意外失却父母亲人的孩子的地方。

名义上是这么说,但那年景下,人们连自己都养不活,况是养孩子?生下来的孩子被扔的不在少数,有点良心的扔到抚幼堂门口,希望给孩子挣条活路,不在意的扔到山林。

再后来,扔的少了。

因为他们学会了换,换“吃食”。

想到这里,楚路的眸色沉了沉。

那算是他花钱花精力最多的地方之一,就性价比而言、并不是最高,甚至还有极大的暴露风险,说起来对他的任务其实没有太大的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