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北勒刺客的突然杀出,将他滴水不漏的布局全盘打乱。
刘彦昭在刹那间听到了死神的冷笑,他绝望地闭上眼,下一瞬,破空声擦过鬓颊,和斩落的刀锋撞在一处。那一箭力道不小,“叮”一声余韵悠长,刀身虽然没断,刺客却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
一只手从后探过,扶了刘彦昭一把,将半身血迹、形象全无的皇帝陛下从血泊中扶起。
刘彦昭惊魂未定,回头一瞧,又受了第二重惊吓:“你……怎么是你!”
来人白衣如雪、身披青竹,正是张景澈。
他松开扶着刘彦昭的手,发现手指上沾了血迹,不由露出嫌恶的神色,从衣袖里摸出绢子,仔仔细细地擦拭干净,头也不抬道:“简兆廷留活口,其余生死不论。”
刘彦昭还没回过神,无数脚步声从墙头跃下,黑衣人似是训练有素的猛兽,从蛰伏的暗影里扑出,与北勒刺客缠斗在一处。
刘彦昭定睛一看,发现这些人的招式好生眼熟,竟是当年被张景澈带走的幽云卫精锐。这些人随着张景澈闯过北疆风雪、熬过大漠狂沙,仿佛生出神魂的顽铁,远非困守锦绣繁华地的锦衣卫可比。哪怕硬碰硬的搏杀,他们也不惧任何人,竟然跟北勒刺客战了个旗鼓相当。
张景澈将脏污的绢子揉成一团,随意丢到脚旁:“听闻尊贵的北勒可敕敦驾临此地,在下斗胆,想请可敕敦殿下入宫饮杯水酒,不知能否赏光?”
没有人开口,回应他的是沉寂而肃杀的刀兵声。
“北勒可汗手段非凡,一早在京中埋下杀招,实在令人佩服,”张景澈淡淡一笑,“如果我没猜错,你们的‘钉子’已经开始行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