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今儿个没来,”杨帆忍不住扪心自问,“他会怎样?”
定边侯不敢想,却不能不想,他此时多看张景澈一眼便多万刃攒心一回,有心不看,却架不住那祸水挣扎着抬起手,两根手指不依不饶地纠缠着衣袖,轻晃了晃:“远舟,你看看我……”
杨帆夺回自己的衣袖,气得不想理他。
张景澈越发委屈:“我难受……起不来身。”
杨帆再也按捺不住,一路上的忧思恐惧都被这轻飘飘的几个字眼勾引出来,蓦地低下头,近乎凶狠地吻住张景澈。他像一头饿狠了的狼,将柔软的猎物擒在唇舌间,猫戏耗子似的反复作弄。
张景澈攒了半天力气,好不容易抬起一只手,软弱无力地搭在定边侯后颈上,安抚似的捏了捏。这一下力道不重,杨帆却莫名平复下来,他抬起头,用颤抖的手抱住张景澈,将人摁在贴近心口的地方。
“我来了,”他低声道,“你说过,看上的东西只能自己抢走,所以我来带你走!”
宫中守卫森严,然而重重殿阁中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暗道,那是前朝遗留下来的,被幽云卫无意中发现,几经探查后绘制成完整的地图,本该交由刘彦昭作主,却因韩洵一点不足为外人道的私心扣了下来。
在韩指挥使,或许只是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但是这点私心无巧不成书地解了张景澈的困局。
当刘彦昭醒来时,张景澈已经不见踪影。兴隆帝万万没想到,守卫森严的宫禁竟会溜进贼人,非但打晕九五至尊,还堂而皇之地劫走了“钦犯”。
一时间,兴隆帝竟不知“自己被刺客打晕”和“刺客在自己眼皮底下劫走张景澈”,哪一桩更叫人震惊愤怒,当即颁下旨意,命御前侍卫搜查宫禁,锦衣卫、幽云卫则在京中大肆搜捕,务必将人毫发无伤地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