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被苦到家的药汤噎出满眼泪花,好不容易喝完,忙不迭要水漱口:“早知道,我就不该醒来,还是晕着好……晕着就不知道苦了。”
张景澈难得见定边侯耍小孩脾气,倒觉得有趣,从腰间荷包里摸出一样物件,塞进他喋喋不休的嘴里。
杨帆一开始只以为姓张的又要使坏,用舌头搅动下才发现,那玩意儿甜滋滋、硬梆梆,还带着松子的清香,原来是松子糖。糖块的甘甜驱散了满嘴苦意,杨帆惬意地眯紧眼,一语双关道:“好甜!”
张景澈斜乜眼觑着他:“真有这么甜?”
杨帆点点头。
张景澈于是欺身而上,跟他交换过一个香甜的吻。
杨帆一病月余,如今虽然见好,亏损的元气却没那么快补回来。张景澈不由分说,在军营边上立起板房,又把定边侯挪进去,每天亲自照看,果然催得杨帆一日好似一日。
定边侯闲来无聊,便拉着张景澈,将这一连串事件挨个捋了遍,末了又道:“这些事单独看各有原委,偏偏凑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背后撺掇,给西北大营设了好大一个套,单等咱们跳进去。”
他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张景澈却上了心,一边递过药碗,一边沉吟着说道:“先是军粮被人掉包,后是西北大营爆发疫病,连你这个主帅都中了招。偏巧这时,北勒倾巢而出,简直像是算准了时机……虽说无巧不成书,可要说这里头半点没有人为谋算,我是决计不信的。”
杨帆不乐意喝药,又怕张景澈发火,只得捏着鼻子灌下去,苦得龇牙咧嘴:“可是这也说不通……倘若真有人谋算,此人不仅手眼通天,还跟北勒有联系——能调换军粮,必是位高权重之辈,他有什么必要跟北勒人勾结在一起?放着好好的荣华富贵不要,偏要背上‘国贼’的污名,吃饱了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