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只能釜底抽薪一般,希望在自己闭眼前铲除北勒这颗毒瘤……就算不能连根拔起,有了今儿个这一遭,图门可汗兴兵南下的心思也会暂且消停,至少能为中原多争取几年太平时光。
“殚精竭虑,也不知京里那位爷领不领情,”杨帆吃力地抬起头,幽幽叹了口气,“还有他……这回气狠了,来日春秋二祭,不会不来看我吧?”
张景澈脚步如风地走出营帐,途中没有回头,他怕自己一旦回头,就会忍不住折回去,将那道碍事的门板……连着门里的混账玩意儿一起拆了。
卓九思紧跟在后,见张景澈神色隐忍含怒,小心翼翼地劝说道:“张公子……这疫病厉害得很,好几个军医都病倒了,大帅也是为您的安危着想,才不让……”
张景澈语速飞快地打断他:“我知道!”
卓九思应声闭嘴。
张景澈站在原地,用力吸了几口气,被怒火烧沸的理智终于重新回笼。他强压下满腹焦灼与忧心,回头客气道:“劳烦卓将军,不知我此行的随从安排在哪?”
卓九思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公子是贵客,在下岂敢怠慢?您放心,都安排妥当了,就在那边帐房里。”
张景澈点点头,跟着卓九思走过去,徐慎已经等候许久,忙不迭迎上前:“主子怎的去了这么久?见到侯爷了?”
张景澈冷冷道:“咱们的信鹰还有几只?”
徐慎揣度他脸色,谨慎地问道:“主子……是要写信?”
张景澈回头张望,眼底暗流涌动,天高地迥与远近无云尽数沉在一段化不开的阴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