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澈转动折扇,轻敲了敲杨帆肩头:“怎样,侯爷,愿意进我家门吗?”
杨帆别过头,用近乎轻慢的态度掩饰住百感交集:“西域商路五成红利,这份聘礼可是相当丰厚……张魁首,不心疼吗?”
张景澈轻轻一挑眉梢:“换做旁人当然不值得,可是定边侯嘛……五成红利尚且轻了,可惜我手里确实没闲钱,先欠着吧。”
杨帆低下头,用额头跟他轻轻抵了下。
他其实想做出更多的举动,倾诉更多的心声,可惜时机不对,因为定边侯感受到隐隐的震动,闷雷般沉重而富有节奏感。
那是北勒骑兵将至的前兆。
杨帆深吸一口气,在张景澈额头上飞快亲了下,脚步匆匆地去了。
夕晖将尽之际,沙丘尽头现出庞大的阴影,仿佛当头罩落的浓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齐达勒移来。
所有人都听到了隆隆的雷声,马蹄有序地踩踏着地面,起伏不定的沙丘在铁蹄下瑟瑟颤抖。杨帆打了个手势,无数弓弩透过藩篱开出的小孔,显露出险恶的端倪,箭头反射着最后一点夕晖,流过血槽,消弭在暗影深处。
张景澈并没听从杨帆和丁如安的劝说,找个安全的角落藏起来,而是站在最前线,用千里眼端详着远处的北勒骑兵。他听到细细簌簌的脚步声,但他没有回头,直到身后传来何翎迟疑的声音:“北勒骑兵的战力,你比我清楚……如果没有援兵,光凭这点人手撑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