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澈撩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比不得杨侯,自小在边关厮混,皮糙肉厚惯了。”
这两人自认识以来就没少斗嘴,只是从一开始的机锋暗藏、夹枪带棒,转成了善意的调侃与戏谑,针锋相对间卡着心照不宣的默契,短暂地驱走了张景澈眉间的阴云。
用完早食,杨帆亲自将人送回宅院,临走时特意拉住徐慎,细细叮咛了一番。
张景澈没留意他俩说了什么,他从宫里出来时就觉得头疼,只是强忍着没表露出来。等到定边侯离开后,他再也支撑不住,烂泥般瘫倒在被枕间,徐慎进来送姜汤时,只见张景澈裹着被子,半边脸颊通红。
徐慎在他额头上摸了把,惊道:“大人,您发烧了?”
张景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自己摸了摸额头,没摸出个所以然来:“哦……可能是早上淋了雨,没事,睡一觉,发通汗就好了。”
徐慎急道:“这怎么成?不行,卑职去请侯爷来瞧瞧。”
张景澈一把拉住他,哭笑不得道:“侯爷又不会治病,你请他来管什么用?白白叫他担心罢了……你要实在不放心,就去请个大夫瞧瞧,别惊动了人。”
徐慎答应一声,飞快地去了。
大夫很快请来,是个须发皆白的老学究,咬着含混不清的字音,念叨了一通谁也听不明白的医理。张景澈烧得迷迷糊糊,听什么都不分明,半梦半醒间摆了摆手,示意他自去开药。
耳边渐次安静下来,张景澈翻了个身,总算睡得踏实。不知过了多久,极遥远的地方传来“咿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