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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只是换个衣裳,已经口干舌燥、难以自持,冷不防一抬眼,瞧见这人细白如玉的脖颈,更兼头发散了大半,松松披在肩头,黑白映衬之下,简直有几分触目惊心。

定边侯满脑子都是张景澈细白的颈子,一眼也不敢多瞧,眼观鼻鼻观心:“听见了……这姓李的狗胆包天不是一两天,他一心跟着平王,谋一个从龙之功,什么事干不出来?开个私矿、扣押个把流民,不过是小意思!”

张景澈闭着眼,有气无力道:“那不是个把流民,少说也有数千之众,一场大水,冲了个干干净净,活下来的怕是没几个……如此倒行逆施、草菅人命,真让平王得了势,才是我大殷气数将尽!”

定边侯终于舍得从兔子上移开视线,施舍给他一个眼神:“这话也是能浑说的?在我面前说说就罢了,若是被旁人听到,十条命也不够你死的!”

张景澈转开头,神色倦怠,不知是疲惫还是心灰意冷:“死过一回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杨帆:“你自己不怕死,你嫁入东宫的妹子呢?”

张景澈像是被针扎了,眉头人眼可见地皱起。

他无心说话,杨帆则是心里发虚,不敢乱说话,两人各怀鬼胎,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幸而这时,阵阵肉香飘出,变着法地撩拨口腹之欲,张景澈被困在黑矿场多日,吃没好吃、喝没好喝,又奔波了大半日,早就饥肠辘辘。他不由自主地滑动了下喉咙,理智上想遮掩,空空如也的肚腹却不争气地轰鸣一声。

杨帆:“……”

他抬起头,端着一脸如假包换的正直,问道:“怎么,你饿了?”

张景澈心说:“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