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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守洞口的官兵大约听惯了类似的哀求,闻言无动于衷。

年轻汉子绝望到了极点,抓着铁栅栏拼命摇晃:“你们这些狗官,只知道鱼肉乡民,竟是不管百姓死活吗!”

官兵被他骂得火起,一鞭子抽将上来:“狗胆包天的刁民,不想死就闭嘴!”

年轻汉子脾气倔强,此时血性上头,竟有几分不管不顾的意思:“一群狗官!你把我们扣押在这里,眼里可有王法!朗朗乾坤,却任由你们这些禽兽肆虐猖狂,实在是……”

话音未落,官兵怒喝一声,居然打开栅门走进来,拎起皮鞭就是一顿没头没脑的狂抽。年轻汉子翻滚在地,用胳膊护住头脸,口中兀自痛骂不已。官兵目露凶光,回手拔出腰间佩刀,火把反射在刀锋上,寒光倏尔一闪!

张景澈长身欲起,两三只手却在这时探过来,不约而同地摁住他。只是稍一迟疑,刀锋已经掼入胸膛,年轻人嘴角流血,目眦欲裂:“你们……这些、狗官……”

官兵神色漠然地抽出刀锋,在血花四溅中,抬腿将年轻人的尸首踹到一旁,阴恻恻地逡巡四周:“都瞧清楚了?再有闹事的,这便是下场!”

说完,他拎着血淋淋的佩刀转过身,临走前在那年轻人的衣襟上揩了揩鞋底,似乎对鞋子上沾着的血迹很不满意。

两名官兵走进山洞,将年轻人的尸首拖出去,冒血的身躯拖出一道长长的印子。这一切发生在兔起鹄跃间,待得山洞里的流民回过神时,铁栅栏已经重新关严锁死。

山洞里一片死寂,不知过了多久,从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爆发出低低的啜泣声。

哭泣之人未必认识惨死的年轻人,只是从那具年轻冒失的尸首上看到自己来日的结局,物伤其类,难免流下兔死狐悲的眼泪。

张景澈绷紧的腰背慢慢放松,重新坐回原位,摁在他肩膀上的手这才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