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贺听风着实动了怒,安平冷汗沾湿后背,前额布满晶莹,现在的他连反驳都说不出口,更无法将那句包藏私心的“师尊”变得合情合理。
安平跪在地上,脑袋紧贴地面,汗水顺沿着脸颊,滴落双手支撑着的土地上,瞬间晕染开来。
“是、是。”
贺听风似乎再也不想看到他,挥挥手让他滚了。
看着安平落荒而逃的背影,慎楼直到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他甚至难以分辨眼前场景是真实还是虚幻。
什么时候,为他说话的人变成了他师尊?贺听风不是向来厌恶魔修吗?
若非如此,也不会在当初将他逐出师门的时候,那么的决绝和残忍。虽然他们决裂一事鲜有人知,但在慎楼锲而不舍的作死过程中,其中蹊跷也展露无遗。
碍眼的人总算离开,贺听风方才回过头,等到对上慎楼的视线,早已是一副截然相反的表情。
笑意重回嘴角,仙君眉眼一弯,向他招手道:“过来。”
方才手心攥紧时,指甲也随之嵌进,压迫到扣进树干所形成的伤口,晕染出一片红色。
哪怕贺听风嘴角带笑,完全不显虚假,但被面前只有在梦中出现的场景吓退,慎楼尚且有些心乱如麻,似乎还是随时准备转身离开。
但不知是否是那鲜红太过显眼,贺听风没注意到徒弟的反常,而是率先捕捉到血迹,直接走近,脚步匆忙。
“这是怎么弄的?”
话音未落,仙君食指并拢,用灵力将伤痕祛除。他的神色不似作伪,只带有浓浓的担忧和关切,哪怕伤口消失,还是自然地抚了上来。几乎在触到手背的刹那,慎楼反手用力,直接将人的手腕锢紧。
放在这百年间,若是慎楼敢对贺听风如此不敬,他的头颅便可以暂时取下来玩玩了。
但很反常的,仙君非但并未恼怒,反而微微偏头,将眼中的疑问彻底展现,好像在说:怎么了,是我说错话了吗?
这么温柔和善的贺听风已经消失长达百年,让慎楼控制不住,将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猜测挖出来。他轻轻将贺听风的手挪下,只虚虚地握在手心,试探:“……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