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巳摸不清裴郁离的路数,可还是按部就班地表明了来意,道:“我此来是面见三弟的,他人呢?”
“这话该我问你,”裴郁离道,“他人呢?”
两人的话一句搭着一句,连个思考的空余都没有,这就显得每一句话都带着咄咄逼人的意思。
周元巳笑了一声,道:“三弟怎么”
怎么找了这么个不饶人的悍悍夫?
“我忍你很久了,”裴郁离用大拇指顶着刀柄,青玉枝出鞘了一寸,他不耐道,“别再唤什么三弟了,谁是你的三弟?”
天鲲帮如今成了海域唯一的大帮,内部在范岳楼的领导下重整,大大小小的领事都想立功表诚心。
广袤的西南地区,一队天鲲支队效率极高,通过仅仅十日的追踪,便已经捉住了想捉的人。
回程的路上,天鲲帮众皆乘马匹,手中拎着长绳,绳子的另一端捆着几个口干舌燥、踉踉跄跄的光头大和尚。
西南荒芜,一路上行人甚少。
仅有的那么几个行人也都避之不及,一边远离了看着就像是匪徒的马队,一边小声议论着。
“这年头劫匪可真是横,连僧侣都不放过!”
“可不是吗?那黄袍大袈的头上可有八个戒疤呀,一看就是得道高僧,真是造孽!那群悍匪也不怕遭报应!”
行人们一边说着一边远离了是非之地,他们逃得匆忙,并不能听到马队中的对话。
那高僧双手还被绳子绑着往前拖拽,嘴上连连念道:“我佛慈悲,出家人不打诳语,不打诳语!”
这句话他一路以来念过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他是那一群和尚里的大和尚,他一开口,素衣僧服的几个小和尚便跟着念:“我佛慈悲,出家人不打诳语,不打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