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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不好,我怎么会来?”窦学医蹲到他们的身边,从食盒中取出一碗白粥,继续道,“老范说了,他的事与帮中之事都不用你再操心。我知你食不下咽,可该吃的饭不能落下,就喝口白粥吊着命吧。”

寇翊的手都长在了裴郁离的身上,哪里有空余去喝那白粥,闻言也没做回应,而是说:“你看看他。”

窦学医将那粥推了过去,说:“你不喝,我不诊。”

寇翊抬了抬眼,这才腾出一只手将那温热的粥一饮而尽。

与此同时,窦学医已经抚上了裴郁离的脉,问道:“他醒过吗?”

“断断续续地醒过几次,”寇翊答,“可都是紧跟着又晕过去。”

“我看过他正在服用的药方,固气养胃没什么问题,服用过几次了?”

“两次,昨日下午一次,入夜时一次。”

“啧,”窦学医收回了手,又将裴郁离的小臂慢慢放了回去,道,“他这胃病伤了根本,确实难养,但应当不是迟迟未醒的原因,可还有其他外伤?”

寇翊咬了咬牙,道:“应与外伤无关,恐是心绪所至。”

窦学医在来的路上便听小北舵帮众仔仔细细说了昨日牢中的情形,心中已有所估计,便道:“寻根溯源是为上,你且去,我帮你看顾。”

寇翊摇头道:“我不能离开。”

“可你耗在这里毫无益处,”窦学医轻轻叹了口气,“他一日不醒你撑一日,一月不醒你便撑一月吗?不眠不休也该有个底线,你去查清事实,也好找到症结所在。”

寇翊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可心中苦涩难当,只能闷着声音道:“他每次醒来,都在找我。”

窦学医张了张口,没能说出话来。

虽不知这小裴究竟经历了什么,可从他宁愿冒着被府衙逮捕的风险也要登岸去请赤甲军的行为来看,他对寇翊的深情厚谊做不得假。

若寇翊是他唯一的眷恋,他仅存的神识确实只会向着寇翊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