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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充分的证据可以证明,”审讯人道,“普绛寺的僧人说你当日并未回去取祈福帖、侍女桃华说她与你二人先行分开、李清未的尸体是你埋在后山的、你以奴隶之身居于李府,低人一等,李府少爷与奴仆们待你都不怎么好。人证、物证、动机俱全,作案时间同样吻合。”

裴郁离听他这自信满满的语调竟觉得有些犯恶心,忍着白眼说道:“那请问,我是如何做到在杀了小姐的同时,又回去烧了李府呢?”

那审讯人道:“想要引起一场火灾,方法有许多种,并不一定需要你在场。”

裴郁离嗤笑了一声,不再反驳了。

他在短短的一日内便被认定成嫌疑犯大肆通缉,桃华、僧侣以及药铺的老板所执证词都指向他就是凶手,这件事必有幕后黑手。

残害李府满门的凶手相中了他,想让他成为替罪羔羊,这不是他长着一张嘴就能辩驳得来的。

审讯人见他沉默,取出一张白纸黑字的认罪书,递到他的眼前,道:“认罪画押,或可轻罚。”裴郁离将双手往袖中缩了缩。

寇翊的衣服他穿着本就大,随意一遮,手便看不见了。

审讯人微眯了下眼睛,问:“你要拒绝画押?”

“我不认罪,自然不画押。”裴郁离将后脑勺垫在墙上,视线自上而下,对那审讯人说,“再者,屠他高官满门,这样的罪责,如何轻罚?”

他也眯了眯眼睛,带着戏谑道:“你诓我啊?”

审讯人以往审讯的嫌犯不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痛哭流涕,就是露胳膊挽袖子地替自己鸣不平,很少见到这样思路清晰且情绪没什么起伏的。

他深谙软硬皆施的道理,见裴郁离不是个好对付的主,便换了策略,一边将那认罪书叠得齐齐整整揣进袖中,一边道:“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用刑。”

“屈打成招可不该是府衙牢房干得出的事。”

裴郁离一刻不停,人家说一句他就顶一句。

不是他不怕刑罚,而是他此刻心中当真又是憋闷又是焦躁,审讯人还在他的眼前喋喋不休,他甚至想上去给这玩意儿一个大掌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