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凳的旁边还放着成摞的砖石,本是用来垫在他的脚下,这会让他的膝关节受到巨大的压迫。只需片刻,便会使他骨折,若要坚持一炷香以上的时间,就一定会落下终身残疾。
可滑稽就滑稽在,寇翊身量实在高大,这老虎凳竟还不比他的腿长,砖石想垫都没地方垫。
寇翊感受到脚腕以下的悬空感,一边吞咽着口水,一边还不合时宜的有些想笑。
他的嗓子火烧一般地疼,喉结每上下翻滚一次,都像是刀片划过了他的喉咙,这会让他保持神智,不至于晕厥过去。
隔壁的牢房中传来了木枝摩擦地面的声音,很轻。
擦擦、擦擦————
啪嗒——
一滴豆大的汗水自寇翊的眉峰处下落,慢慢淌进了他的眼窝,一半沾湿了他的睫毛,另一半丝毫不讲情面地往他的眼睛里渗。
寇翊动了动眼皮,眼睛酸涩极了。
他自小大小受过的所有伤都干脆利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即便是深可见骨,也都是能咬着牙硬挺过来的。
这是他第一次遭受这样熬人的刑罚,从肩膀到脚底的剧痛居然都算不得什么,浑身的僵直才是最要命的,这会让他觉得自己的肢体不受控制。
寇翊最怕的便是不受控,他此时竟打从心底里生出了麻意,就像万虫噬咬,难以忍受。
这不应该。
寇翊在心中唾弃了自己一声,他不该被这样的刑罚侵蚀了内心,这太没用了。
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