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那范岳楼一根直肠,明着瞧不起暗着看不上的,从不给孤鲨一点好脸色看。每逢劫船,碰上天鲲帮众都算是倒霉,不止是孤鲨帮,其余的海寇团伙也都是一样,苦天鲲已久。
曹佚秋与范岳楼不同,他做人要通达得多,他能掌权对于孤鲨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那年轻人说他就是天鲲来的!”先前通报那帮众真是被裴郁离的脸迷晕了头,这时候才补充道,“他说此次来也正是要找帮主商讨天鲲的事。”
鲨鱼来了兴趣,思考再三,说道:“让他进来。”
裴郁离就这样风尘仆仆迈进了孤鲨帮的总舵,他的衣物与头发都透着水渍,稍显狼狈,可却丝毫没有遮盖住他原本的样子。
这让正堂中的一众人都看得愣了愣神。
海上的匪寇也是匪寇,人之贪欲不过就是财色二字,这些人用着暴力和残杀的手段,所需满足的无非于此。现如今罕见的美人胚子自动送上了门,足以唤醒这些海寇们骨子里的禽兽血。
此处没有一个正人君子,全是喜怒好恶都摆在脸上的野蛮人,他们的目光中除了打量,还有赤裸裸的欲望。
裴郁离装作看不见这些,开门见山道:“天鲲如今势微,帮主可有兴趣一举剿灭?”
鲨鱼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提议。
这片海域的任何一个海寇团伙都不会生出剿灭天鲲又或是戍龙的心思,一来是对这两个大帮避之不及,二来也是对双方的实力有一定的考量,并不认为自己有这样的本事。裴郁离这话一出,鲨鱼的两只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给我个理由。”鲨鱼虽是个粗鄙之人,可却不是个痴傻,今日这事又是突然又是蹊跷。天鲲内斗换权,他孤鲨帮凭什么横插一脚,谁敢保证他不承担风险?
“理由须得帮主自己去寻,”裴郁离说,“譬如不想继续看天鲲与戍龙的脸色,譬如想壮大帮派,又譬如为了一口气,都可以成为理由。我要给帮主的,是个胜率极高的可能性。”
鲨鱼歪着嘴似笑非笑,却没再接话。
说实话,裴郁离并不完全有把握能押准鲨鱼的想法,他此刻站在这里只是在赌,可他没有露怯,而是继续道:“曹佚秋勾结戍龙帮南舵主翟觉,方才夺回大权,如今天鲲帮内人并不多,是防守最薄弱的时候,很容易击破。”
“曹佚秋派人去支援翟觉了?”鲨鱼转向身前的孤鲨帮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