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行。”
寇翊哑然了片刻,面色沉了下去:“然后呢?吹一夜的湿风,再烧上个一天一夜,午饭晚饭都只喝海水,是不是再好不过了?”
“我”裴郁离看出他是真有些生气了,乖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大街小巷全是通缉我的告示,我多害怕啊。”
寇翊看他这乖顺的模样,气又气不起来,笑又笑不出来,只能叹了口气,问道:“既无故受了冤屈,你就一点都不想洗脱罪名吗?”
这话寇翊在李家货船上问过一次,那时裴郁离毫不犹豫地反问:清白有命重要吗?
显然是随口胡扯。
如今再问,裴郁离的表情似是一凝,嘴唇微微动了动,才说:“你就给我留个念想吧,桃华可是小姐唯一的贴心人了。”
寇翊一时气闷,心道果然。
“寇爷,”裴郁离被笼在寇翊的影子下,眼不花头不晕,却将头上的外衫又往脸颊边遮了遮,说,“扶我一下,腿好麻。”
“你不想知道李府被灭的真相吗?”寇翊知道会捅到裴郁离的心,可还是忍不住问道。
他心疼裴郁离要背负有关于李家的罪责。
姓李的毁了他的幼年,不该再毁他一辈子。
可洗不脱的罪名就是一辈子的烙印,一天不抽身,就多一天刻在心里。那是一道沟壑,只会越拉越深,永远都弥合不了。
“不想,我只想离他们都远远的。”裴郁离低下了眸子,想要起身,可腿真是麻了,不受控制地往前一个踉跄。
寇翊连忙俯下身捞了他一把,却被他两只胳膊死死抱住了脖子。
“寇翊,”裴郁离往前蹦了一步,把距离又拉近了些,低声道,“我好不容易想要活下来,只想在你身边好好活着,你别推我回到以前去,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