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翊睡眠极浅,远处的声音都听得清楚,更别提共枕之人的动静了。
他也想过要在汤药里加一些促眠的药材,或是像之前那样,每晚点上一柱安神香。
可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真要是依赖这些才能求个安稳觉,那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寇翊嘴上不说,心中却难免担忧。
因此最近贺呈能日日陪伴裴郁离,其实的确是件幸事。
“不是,”裴郁离说,“我只是常常自午后便开始犯困,还当是药物所致呢。”
“天热了,你身子又虚,容易犯困。”寇翊伸手将窗户关小了一些,对他说道,“睡一会儿吧。”
裴郁离又开始耍浑:“你陪我睡。”
“我不习惯白日里阖眼。”寇翊说。
“我也不习惯枕头边没人。”
寇翊一时语塞,方才还想着有贺呈是件幸事,这会儿又开始腹诽,那熊孩子真是把裴郁离给彻底带坏了。
正儿八经的话不会说,一套一套的倒是信手拈来
等到寇翊腹诽完那无辜的小娃娃,他已经被裴郁离拉着到了床边。
两人脱下外衫,又将帷帐放下遮挡光线,像此前的无数个夜晚那样,一人搭着被子的一个边角,一起闭上了双眼。
帷幔内很静,静到他们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裴郁离突然说:“我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