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想要躬身去听,可这时候躬身岂非没有面子?
他没有这样做。
“我说,”裴郁离调整了一下姿势,平躺过来面对着寇翊,“是寇爷将我拉回来的,我很感激。”
“”
“但是住船爆炸一事,确实有我的责任。”
见寇翊依旧没有言语,他继续坦白道:“我那时想着报复你,于是在熊家兄弟找茬的时候,给了他们一些暗示。后来,又故意激怒了他们。”
寇翊用舌头抵了抵后槽牙。
正巧,外面又传来了圆木碰撞舱门的啪嗒一声,有脚步往这边来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兢兢业业的窦学医。
裴郁离正在心虚的当口,可他最擅长的就是故作镇定与示弱。
他现在已经极其虚弱了,不用再示弱了才对。
“那个”裴郁离还是艰难地咽了下口水,他嗓子里很干,做这样轻微的动作也是难受的,“小窦大夫来了,寇爷不先扶我喝个药吗?”
“你不是怕苦吗?”寇翊眯了眯眼。
“我更怕死。”
“你真的怕死吗?”寇翊还是俯身下去,右臂抵在床沿,用霸道的姿势逼近了裴郁离,眼睛在他的脸上扫了一圈。
“好吧,”裴郁离完全放弃了对话的逻辑,苍白的小脸往后瑟缩了一下,又绕回去道,“我其实,不怕苦的。”